刘彻很会逮住机会达到目的,太医在宫里多年离他近很是清楚这点。三公九卿问他陛下怎么了,太医怕坏了天子大事,直摇头不言语。
张汤推他一把:“皇后叫你,快去!”
太医踉踉跄跄跑进去。卫长君拦住去路:“我问你,陛下的病究竟需要几日?”
“邪风入体最快也得七八日方能痊愈。”太医其实想说四五日,又怕过几日没能痊愈被砍头,“大公子,生病不是做饭,说几时就几时。”
卫长君回头瞪一眼刘彻。
刘彻愈发傻了。
韩嫣忍不住想笑。
卫长君回过头面向太医:“我再问你,陛下今早为何差点起不来?”
“陛下烧的厉害。不是那个药,陛下就烧糊涂了。”太医参与过药丸制作。他一直觉着方子奇,用处不大。一粒药下去,半个时辰人清醒了,太医不禁感慨,陛下不愧是陛下,药方都非同寻常。
太医还琢磨回头是不是把药方找出来,请示天子再配一些药丸,各宫放两瓶,以防像今日这样,他们不能及时赶到。
卫长君抬抬手示意太医退下。
殿内很安静,众人神色复杂,太医很不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轻轻地疾步退出去。
卫长君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刘彻愣了愣,闭上眼往榻上倒。
卫子夫吓一跳:“陛下?”
“死不了!”卫长君没好气道。
刘彻拉起褥子蒙上头。
卫青张口结舌。霍去病翻个白眼。卫子夫不是没见过刘彻耍赖的样子,可她没见过众目睽睽之下装死的。卫子夫手足无措,“大兄,怎么办?”
太子殿下糊涂了:“大舅,父皇怎么了?”
“多年不曾发烧,身体不习惯,突然高烧不退把他烧糊涂了。”
太子:“父皇烧退了就好了,不用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卫长君瞪着褥子,“我们都死了也死不着他。”
小太子惊得“啊”一声。卫子夫放心下来才意识到浑身发虚,不禁撑着榻坐下。卫青给兄长使个眼色,不可对陛下不敬。
卫长君瞪他一眼:“回你的大将军府做事去。”
阿奴朝外看去:“等着呢。”
“陛下邪风入体,休养七日。期间军事请大将军定夺,政务由三公接管。谁都不可打扰陛下。”卫长君说完抬腿踹一下龙榻,“这样安排行吗?”
被子里的手动了一下。
卫长君牵着小外甥:“子夫,在这儿照顾他。用了药该出汗了。以防他踢被子再次着凉。”
韩嫣又想笑:“皇后,出了汗易缺水,多备些水。不是茶,清水。有没有南方送来的橘子?水喝够了就吃橘子。”
卫长君闻言问:“喉咙疼吗?”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晃呀晃。
卫长君:“除了瓜果蔬菜,多喝汤吃肉。吃红薯土豆,米面先放一放。”
手缩回去表示知道了。
卫长君翻个白眼,拉着太子出去。
众臣不信,这么大阵仗只是邪风入体,逗他们玩儿呢。
卫长君给弟弟使个眼色。
卫青前往大将军府,霍去病和阿奴等人也分开走,没有调兵的迹象。
张汤看向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
卫长君懒得跟他兜圈子:“他年幼体弱,陛下担心传给他,叫他跟我去冠军侯府住几日。”
公孙贺不禁问:“大兄过来只是接太子?”
“不然陛下托孤吗?那也轮不到我。”卫长君令小黄门去东宫给太子收拾衣物,他和韩嫣以及太子先走一步。
太子知道老父亲弄错了,上了车就问:“大舅,是不是绕着皇宫转一圈再回来?”
“你父皇确实病了。担心你染上也不是谎话。”卫长君笑着问,“不想大舅?”
太子抱住他的手臂:“想!”皱了皱眉,“可是父皇——”
“你一日看他三回,百官反而忍不住胡思乱想。”
韩嫣赞同:“你留在宫中皇后还得操心你。”
太子觉着这事奇怪:“大舅,父皇怎么突然烧的那么厉害?”
“严不严重不是人能控制的。”卫长君推出霍去病。小太子想想表兄的身体,表兄的病,忍不住点头:“大舅说得对。”
卫长君回到冠军侯府安排好小太子,他突然觉着刘彻病得巧。
刘彻痊愈后,卫长君送太子回宫,顺道去一趟宣室帮霍去病请假。缩在宫里养病,刘彻憋得难受,一听他要带霍去病出去散心,刘彻心动,问他何时出发。
快下雪了,秦岭和茂陵两地尚未安排,除夕前来不及。卫长君算算时间,“二月中。”
刘彻颔首:“朕令人安排,你只管收拾自己的行李。”
卫长君明知故问:“陛下安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