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欺负他?”公孙敬声离两人远点,“大舅都不敢。”
卫长君慢悠悠过来:“大舅喊你吃饭你吃不吃?”
霍去病在家,轮不到公孙敬声称王称霸,他乖乖地去厨房帮忙端饭。
在堂屋里玩的两个小的跑出来,奶里奶气,齐声喊:“大舅,我们吃。”
卫长君眉心一跳:“伉儿,你得喊我伯父。”
“大舅!”卫伉固执地喊道。
霍去病和阿奴糊涂了,叫大舅有什么不对吗。
卫长君瞥向两人:“跟你俩学的。去病小时候叫二舅,阿奴时至今日还跟着叫二舅。”
“大舅?”卫伉小脸上尽是疑惑,为何不理他啊。
阿奴抱起他“二舅”的崽:“伉儿,你比据儿小,据儿叫大舅,你得叫伯父。好比敬声也比你大,也叫大舅。”
卫伉不懂辈分表亲这些,他懂大小。闻言信以为真地点点小脑袋:“伯父?”
卫长君过去抱起他。小刘据伸手也要抱抱。霍去病离他较近,弯腰抱起他:“你和敬声一样叫我表兄。还记得表兄吗?”
小刘据记得,但不熟。他跟着卫长君的时候,霍去病和阿奴入伍了。这么久只见过几次,说过的话他的小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霍去病长相和卫长君有几分像,他在卫家舒服自在,又跟卫长君亲,所以面对霍去病也觉着亲切。小小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喊“表兄”。
公孙敬声一趟接一趟端碗拿筷子,表兄舅舅一团和气,他忍不住吼:“吃不吃?!”
卫伉吓一跳。阿奴抬腿就要踹他。公孙敬声躲去屋里嘀咕着:“都不吃我吃。”
饭毕,卫长君叫霍去病和阿奴洗个痛快澡,头发洗透,然后赶他们去西院睡觉。以防俩小的打扰到他们,卫长君带三个小的上船。
公孙敬声陪卫伉玩儿,卫长君教刘据算术。
半个时辰后,俩小的想撒尿,卫长君带他们回正院,他陪着玩,公孙敬声去看书。
下午,霍去病和阿奴歇过乏了,卫长君把三个小的交给他们,他去厨房看看许君给小辈们做什么好吃的。
卫长君不准许君送吃的,也不许霍去病和阿奴带吃的入营,许君下有对策,准备叫他俩一天吃个够。
茂陵离长安太远,买什么都不便意,也没难住许君。许君叫牛固带人砸冰抓鱼,给霍去病和阿奴炸鱼。鱼炸好,她顺手炸几个鸡蛋——有虎皮鸡蛋,还有鸡蛋液入锅炸。
卫长君震惊,他并没有教过许君。
许君很是得意:“郎君要不要尝尝?”
卫长君摇头:“他俩不缺吃的,这么油乎乎的,叫他们怎么吃?”
许君指着虎皮鸡蛋:“给赵破奴还有那几个孩子带去。”然后指着炸鸡蛋,“给他们煮面。小公子和阿奴最喜欢吃奴婢做的面。”
两个大小伙子喜欢吃卫长君做的。不过许君深得卫长君亲传,四舍五入,她这样认为也对。
“家里没菜。”卫长君暗示她只是面和蛋太寡淡,他俩不爱吃。
卫长君不在家,没人三天两头杀鸡,也没人舍得天天吃蛋,许君等人攒起来拿去城里卖,赞了不少钱。
先前得知卫长君回来,许君就叫牛固套车,木耳、香菇等等,寻常人家不舍得买的,她大包小包往家弄。
正月里没什么菜,许君知道,所以她早早泡了木耳。傍晚,她把木耳切丝,早上压的豆腐皮切丝,小葱爆香倒入热水,然后放入断了豆腥气的豆腐皮和木耳丝,最后放入面条和切成三角块的炸鸡蛋。
黑色木耳白色面配上金黄鸡蛋,出锅前她又撒一点葱花,满满一碗,色香味俱全。
霍去病不禁深吸气,然后端去堂屋。
许君担心烫着公孙敬声,送到他跟前。公孙敬声撇嘴:“表兄一回来煎鸡蛋都变成炸鸡蛋。”瞥一眼还没离去的许君,可以再偏心点吗。
许君假装眼瞎。
人心是偏的不假,公孙敬声同霍去病不一样。霍去病只有母亲,阿奴无父无母,公孙敬声父母双全,霍去病和阿奴三岁跟着卫长君,公孙敬声五六岁才在卫家住下,其中三年在塞外,霍去病和阿奴却在许君跟前十多年了。
卫长君:“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不吃白不吃。”公孙敬声夹一块炸鸡蛋,“油好多啊。”
许君已到堂屋门外:“裹着面或浸点汤再吃。”
公孙敬声头一次吃许君做的炸鸡蛋:“你跟谁学的啊?表兄和阿奴不回来,你是不是——”
卫长君拧眉:“哪这么多话?”
公孙敬声用鸡蛋堵住嘴。阿奴想笑:“我们五天回来一次。过些天指不定能不能回来。”
卫长君瞪他,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