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期待板栗也像红薯一样美味。
卫长君令几个禁卫帮他挑熟透且表皮有点干的板栗,他去韩家和窦家借剪刀。随后板栗洗好,卫长君请韩家和窦家的女奴在板栗上剪两下。女奴做惯针线活剪的快。卫长君跟其他禁卫一起剥板栗和核桃。
一大盆板栗剪好,卫长君就把板栗倒入已经架好的铁锅里,然后加一点油和他年前去城里买的蜂蜜,最后倒入水,盖上八阳里村民帮他用高粱杆砌的锅盖。
长兄外面忙,卫青在屋里坐不住,刘彻见他如坐针毡就放他出来帮忙。卫青便帮他烧火。
两个小崽子跟他出来,一看满地板栗和外壳,顿时震惊了。小霍去病使劲拍拍他舅的肩膀,“哎,大舅,怎么这么多?”
“你还敢问。韩兄新换的汗巾被你用来包板栗和核桃,好好一条汗巾就这么废了,你拿什么赔他?”
小不点看向他小伙伴,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阿奴脆生生道:“郎君,不怪去病,汗巾是韩兄给我们用的。”
小霍去病连连点头,难怪他觉着不对,“大舅,你冤枉我,你怎么赔我?”
卫长君气笑了,朝屋里大喊:“韩嫣,你给我出来!”
两个小崽子瞬间明白——韩兄撒谎。怒气冲冲去屋里找韩嫣算账,韩嫣笑眯眯问他们明天想写多少张纸。两个小崽子蔫了。
小霍去病不服气:“你威胁人!”
“你也可以不写。那你永远都别想超过你大舅。”。
小霍去病气得指一下他,“给我等着!”撂下狠话拉着阿奴走人。
刘彻好奇等着什么,眼神询问韩嫣。
韩嫣失笑道:“什么也没有,他这样说能叫自己心里痛快点。”
刘彻忍俊不禁,然后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这么快?”
韩嫣仔细闻闻是肉香不是板栗香:“饭菜好了。陛下,我去叫长君他们先用饭。”
刘彻跟他到院里洗手。
卫长君也饿了,叫卫青往大锅底下加几根木柴就进屋用饭。
在一旁收拾板栗壳的赵大道:“郎君,老奴看着,你们用饭去吧。”
“不用。你也去吃饭吧。下午还得下地。”卫长君指着东边,“小狼崽子在山上碰到我,跟我一块回来了。有它看着谁敢靠近。”
小狼崽子长大了,但它的名叫“小狼崽子”。听到熟悉的语调,它从窝里出来。卫长君把它吃饭的盆拿到锅旁边,叫它看火。
小狼崽子以为锅里做的有它一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还没进院的禁卫忍不住问:“大公子,你家这只真不是狗?”怎么看起来比狗还温顺。
卫长君笑道:“我一直觉着它是狗,可陛下、韩嫣和侯爷非说它是狼——”
“卫长君,老夫听见了。”刘彻在这边,窦婴就过来听候差遣。闻言他从卫家院里出来。
卫长君对侍卫无奈地说:“看见了吧。他老人家非‘指鹿为马’,我——”
“长君兄,不饿吗?”
刘彻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卫长君不敢再提“指鹿为马”,叹了一口气,大声道:“饿!”经过窦婴身边,无奈地摇摇头。
窦婴气得跳脚,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他把狼说成狗,吓得他们夜里差点做噩梦,如今反倒说他们把狗当成狼。
禁卫看到二人这样,确定小狼崽子是狼。正因如此,禁卫进院了还忍不住回头看老老实实看锅的黑色大狼。
卫长君每次进城都会去药材铺买一些可以调味的“药”。许君等女奴时常做肉,熟能生巧,又有很多调料,哪怕只有四荤一素一汤一个主食,也叫刘彻等人吃的心满意足。
刘彻此番前来除了打猎就是歇息。上午打了猎物,晌午吃得好,下午该歇息了。刘彻令卫长君给他收拾榻。卫长君心说,我快累死了还伺候你。直言他看看板栗熟了没。还不忘叫走他家五个小的。
刘彻看着卫青跟他出去,后知后觉:“卫长君故意的?”问韩嫣。
韩嫣:“陛下去臣那边吧。他这儿人来人往您也休息不好。”
“所以他是故意的?”刘彻气得起身,“他怎敢?”
韩嫣想笑又不好嘲笑他,“陛下,您重要粮食同样重要。他对您不敬是死,不把粮食收家里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他有何不敢?”
“不怕连累家人?”
韩嫣反问:“您会吗?”
刘彻不会,他又没老糊涂。
“卫长君他,他别落到朕手里!”刘彻咬牙切齿。
候在一旁的窦婴看着他“无能狂怒”也想笑,“陛下,先看看长君煮的板栗。臣还是头一次见人连壳一起煮,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刘彻自小到大吃过很多次板栗,但也没见过连壳一起下锅的。刘彻也知道窦婴这是给他个台阶下,便随窦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