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

她没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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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焦冻把车停在商场门口。

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他忽然感到心口疼痛，男生迷茫地捂着胸口站了一会，身体过于紧绷使得整个人都在微颤。

他从这片能窒息的溺海中恍惚回神，呼吸隐隐急促。

“……小唯。”

几个字眼微不可查地被挤出。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的名字呢？

少女总说他的眼睛像大海像嫩芽，其实她自己的眼里才住着波澜壮阔的深海，只要不笑的时候，就宛如一场雨即将落在海里。他每次都克制自己，不要一直盯着她看。

深海里有冰雪轻轻碎裂的声音被他倾听。

他知道靠近她会发生什么。

但他从未离去。

——她不知道他在等待一个提心呆胆的，能将他救赎的夏天。

轰焦冻前所未有地慌乱起来，他跑过十字路口，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正燃着熊熊烈焰的高级住宅区。

他被金红的火焰灼目，异色的瞳孔被勾走了魂魄。他的表情意外地平静，唇色浅淡，在眼前过于浓艳的背景下像是一副褪去颜色的油画。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

擅长谎言的少女再一次许下承诺。

他猛地迈开步子，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冲进了一片吞骨灼心的高热。

*

爆豪胜己打开了冰淇淋店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街道外突然涌过一群惊慌失措的人，他们飞快地奔跑着，像炸了窝的蚂蚁。

有人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胆子稍大地靠近：“英雄爆心地？”

爆豪哽了一下，有一瞬间他十分想推门走人，因为这家冰淇淋店跟他本人看起来相当不配，说不定别人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误会。

“嗯。”

这个人像是松了口气，带上了稍微安心的表情：“那边高级住宅区三栋烧起来了，而且普通的水根本扑不灭，不少英雄都在救援。”

爆豪胜己的心停了一秒，然后开始疯狂地加速。他的胸膛骤然起伏，手里提着的冰可乐和冰淇淋点单表全数跌落在地。

他的眼睛像是被鲜血浸泡过无比猩红。

他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敏锐度都与生俱来。

他坚信自己无法喜欢这样的少女，幼稚学生们玩闹的爱情游戏他不屑一顾。

——“就凭你这种人，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这样的关系是建立在不对等上的，有些时候的字眼就像是上膛的子弹，在暴虐的语境下疯狂扫射。

——“老子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可能。”

他转头冲出了店门，撞开疯狂的人群，咬紧牙关，面目狰狞地朝那栋熟悉的房子奔去。

*

绿谷出久把电话开了免提。

同一个事务所的英雄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像是心脏起搏器让他的胸口发麻。

“木偶！城南高级住宅区火势严重，三栋已经倒了，现场的英雄人手不够，你赶紧联系火灾英雄——”

绿发男生头晕目眩了一下，他贴着一辆私家车的轮胎过去，肺部里出现了心跳过速的灼热感。他的指尖青白，掌心发麻。

“木偶？你听见了吗？”

他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到达现场的瞬间绿谷差点跪在地上，他仰头看着那栋被大火烧得七零八落的房屋，心骤然被刺穿了。

“喂？喂？”

他喘息着向前走了几步。

透过明亮的火焰，他似乎是在看焦黑的建筑物，又像是在看那个红眼睛的女孩。

——那个艳丽又孤独的少女。

“该死，信号不好吗……嘟嘟嘟……”

绿谷想，这个惩罚是她给我的吗？

他的思绪像雪花一样飘远，在亮堂的高中教室里，无数次地曾同她对上视线。不论是那本写满字的笔记，被无情丢弃的感冒药，还是闪闪发光的硬糖，他迷糊地想着。

带着泪意的眼睛充满了沸腾的感情，他走不动了，腿软得好像一只狗。

——就和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去救她的自己一样狼狈不堪。

绿谷闭上眼睛。

他被风吹着，风里带着微小的灰烬，还有塑胶和木头燃烧的焦味。

他往前走了一步。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行吧。”

他恍惚看见少女的影子，他奔跑在风里，奔跑在梦里，奔跑在回忆里。

他听不见了。

*

木川唯带着鸭舌帽。

她站在一家书店门口。

少女颤抖地提了提肩膀处的外套，遮住青紫的咬痕。她在模糊的店铺光线里，像一只被雨淋湿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巢穴的小兔子，后腿甚至都忍不住打颤。

她仰头看着大火，想起了一些过于失控和暧昧的情节——自己被按在床上哭泣，她的腰肢不住地发抖，能闻到不同人的呼吸在眼角散开，连氧气都无法接收地靠在墙上喘息。然后有人环住她的后颈，扯着锁链舔舐锁骨，耳边响起像野兽一样蚀骨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