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心想这人太厚道太热情了,说了声谢谢,往酒桌前走去。
桌上的酒菜被吃了一些,可见确实是吃到一半,这少年缺少陪伴的,气得跑出去满院子找人。
高铭很大方的落座,对时迁道:“你吃不吃?你也坐。”
时迁不仅没坐,反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略略咧嘴。
那少年对时迁道:“我和你家主人吃酒,你若是也饿了,再去朝柴家领一席酒菜自吃。”
时迁也没坚持,道了一声:“我知道了。”匆匆转身离开。
其他人,包括差家管事的,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高铭没多想,坐下后,叫人拿了热毛巾擦过手,便拿起一副崭新的筷子去夹菜吃。
才一口菜放在嘴里,那少年就斟了酒递给高铭,殷勤的笑问道:“你从东京来?打算在高唐州待几日?”
高铭接过来酒盏,啜饮一口,“住个三五日吧。对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没想到这少年突然一手搭在高铭肩膀上,另一手抢过他刚才喝过的酒杯,也喝了一口,继而凑近他,两人面庞近在咫尺,“不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高铭觉得哪里不对,这人太自来熟了吧,叫人很不舒服,于是挣脱开肩膀,不满的道:“我用过的杯子不喜欢别人用。”
说着另外拿了一个酒杯,倒酒来喝。
这少年哼笑两声,“那咱们真是凑巧了,我这人最喜欢强人所难。”
高铭一瞧这厮明显是挑事,真有意思,太岁头上动土是吧,他就笑了,“有趣,我倒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强人所难?”
那少年歪着头笑道:“你说呢?”
高铭皱眉,“你想干什么?”
少年却乐了,笑得合不拢嘴,“真好,你一看就不是此道中人,这样才有趣。”说着,手快的在高铭下巴上勾了下,挑逗的笑道:“今晚上我教你点好东西。”
高铭脑袋嗡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这是被调戏了吧。
太可怕了,天下居然有这等事:竟然有人调戏他高衙内。
这应该是他的属性才对吧,风水轮流转,想不到他也有这一天。
高铭牙根痒痒,刚才的确是他大意了,毕竟打穿越而来,周围都是直男,差点忘了还有断袖。
原来这厮不是豪爽直率,才请他吃酒,而是对他图谋不轨。
翻了天了!
高铭尽量控制音量,一字一顿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想到少年声音拔高的回敬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姐夫乃是高唐州知府,敢忤逆我,叫你插着翅膀也飞不出高唐州。”
原来你特么的就是殷天赐!
高铭蹭地站了起来,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忤逆你?爷爷还打你呢!”
殷天赐登时呆掉了,平常报出姐夫的名号,在高唐州地界没有不从的,就连柴家也得低声下气,所以他完全没做好被轮巴掌的身心准备。
“你、你敢打我?”
高铭反手又是一巴掌,清脆响亮,“对!就打你了怎么着!”
第29章
这时候外面候着的殷天赐的随从和柴家的管家听到吵嚷的动静, 赶紧推门冲了进来。
柴家管事的一见殷天赐捂着脸颊,嚷嚷自己被打了,知道大事不好, 吓得瘫软在门板上。
殷天赐怒从心中起,瞪着眼睛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拿下!”
此时就听门外有一老者的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员外拄着寿星拐杖走了进来,脑袋上缠着绷带, 隐约可见一点血迹。
他正是这庄子的主人柴皇城, 今天知府的舅子殷天赐又来庄上“做客”,他不敢得罪, 自己亲自作陪招待, 结果这殷天赐, 性格乖张,在酒席上发脾气要好看的少年郎陪伴,可这庄子上不是门客武师就是柴家自家人, 哪里有美貌少年。
领来几个年纪小的小厮, 这殷天赐都没看上眼,因此大发雷霆,摔了酒杯,飞溅起的碎片将柴皇城的额头打出了血, 他只得由人扶下去包扎。
而这殷天赐则自己在院子里四处乱逛找人陪酒, 好巧不巧撞上了高铭。
此时柴皇城包扎回来, 见殷天赐被路过的旅人给打了, 不禁一阵眩晕,赶紧对高铭道:“你闯了大祸了, 赶紧陪个不是罢。”
高铭哼笑,朝向殷天赐, “呸!”
殷天赐咬牙切齿,“把他给我抓起来!都愣着做什么?!”
柴皇城拄着拐杖,快速移动了几步到高铭跟前,护着他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收留此人,公子息怒。”
他觉得自己好歹是前朝皇族子孙,多少能受点优待,不至于没命,而这路过的后生,若是落到殷天赐手里,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