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策二三事(2)
白云间听得一愣一愣:“坦诚相对,怎么坦诚?”
风夜北脸上闪着睿智的光辉,向白云间勾了勾手指头,白云间满怀崇敬之情凑近过去,侧耳听风军师亲授机宜。
黄河远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风雪却愈发猛烈,他一脚冰一脚雪地回到自己营帐,想着刚才路过白云间住的营帐外时看到黑灯瞎火的,估计那小子已经睡下了,也就不去打扰他了,天太冷,自己也早点上床睡觉吧……
黄河远连灯也不点,熟门熟路把刀盾搁了,脱去靴子,卸掉身上玄甲放在床边,伸手去掀被子——
等下!被子?!几时是铺开的?自己晨起时明明叠好的!
黄河远心中一凛,一声低喝:“谁!”一面伸手抓住陌刀刀柄。
“黄兄,是我啊。”
是白云间的声音。
黄河远诧异地慢慢松开抓着刀柄的手:“你怎么在这里?”转身打火折子点灯。
白云间十分抱歉:“我不是想吓你的,只是你们风军师建议我跟你坦诚相对,所以我来等你,可是坦诚了真的很冷……我没办法就先盖一下你的被子了。”
黄河远心里想着“坦诚相对是什么鬼?”一面擎着灯转过头来,一眼看去,差点把灯扔了。
白云间刚从被子钻出来,还真是……坦诚,连里衣下裈都没穿,灯光下一身练家子结实匀称的赤/裸肌肉闪着光泽。
黄河远猛的扭开头,眼角余光才看到人家的衣甲还叠得整整齐齐也放在一边。
“你……”
“风军师跟我说……说……啊嚏!”
白云间心里哀嚎一声在这鬼地方跟人坦诚相对要坦诚出病的啊啊!好冷……
黄河远赶紧把灯往床边案头一放转身拉起被子把冻得瑟瑟发抖的东都狼给捂住了,罕见的迸出一句完整的话:“脱这么光你还钻出被子也不怕把你的皮冻掉!”
白云间把头也往被子里缩了缩:“是啊好冷,不过风军师说……”
“风军师他忽悠你的!”
白云间狐疑地看着黄河远:“不会吧,军师是最靠谱的,怎么会忽悠人,我们军师从来都不——”
黄河远黑着脸:“我们军师会。”
白云间觉得三观有点崩塌:“那意思是说,他教我的找你脱光了坦诚相对其实没用?”
“……”
黄河远脑补了一下风夜北今天忽悠面前这只东都小狼时的奸笑面孔,简直无语。
“那……黄兄,”白云间重整了半天三观后,回到现实,“你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你不冷吗?”
听到这句话,黄河远才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也仅穿件单薄的里衣,冷得皮肤都刺痛了。
“啊嚏!”
白云间急忙探出手来一把将黄河远拽上床,拉过被子把他也盖上:“就说嘛,你怎么会不冷?当心别冻病了。”
被子底下白云间已经躺了半天,暖和得很,黄河远挨着白云间温暖的身躯,一动也不敢动,思潮起伏。
白云间伸手往床外捞了捞,衣服放得远了点,而且手一伸出去冷得不行,嗖一下又缩回来了,喃喃地说:“黄兄,咱们将就着挤一晚上吧,这么冷我也不想回我营帐去了,不然又得灌一肚皮冷风……成不成?”
好半天,黄河远吐出一个字:“成。”
白云间很高兴,大大咧咧地又往黄河远身边挤了挤,把被子裹紧了,很快毫无心事地睡着过去。
黄河远慢慢地抬起头,怕惊醒白云间,把灯吹熄了,再慢慢躺回去。
白云间贴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暖和得跟火炉似的,体温汩汩地传过来,果然……还是两个人挤着睡才暖和啊。
黄河远睁眼看着帐顶,耳边听着白云间熟睡中稳定的呼吸声,良久,轻轻侧过身来,探手给白云间掖好被角,自己也合上了眼,没留意此刻自己唇边带着笑意。
风军师那个奸人。
……风军师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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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插旗
来到玄甲苍云地盘的天策府伍长白云间在雁门关呆了有两个来月了。
自从他跟黄河远“坦诚相见”过之后,虽然那个馊主意是被苍云的军师风夜北忽悠的,但是两人的关系确实是更“铁”了,比如说称呼都换了,不再是“黄兄”、“白伍长”这样客气的叫法,变成了“远哥”和“云间”。
也有时候,是“黄大狗”和“白小狗”这种叫法……嗯,比较少见就是了。
其实不但初来雁门关的白云间对苍云军感到新奇,苍云军里的汉子们也对这个来自东都的小年轻感到十分新鲜。毕竟远驻边疆的边防军与驻扎城市的警卫军区别还是挺大的。
彼此感觉新奇的表现就是,插旗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