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凌故意折腾出了一点动静。果然对方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倏地一滞。

冲矢昴在犹豫片刻后，轻声问他，“你睡不着，是在想什么事情吗？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姬野凌翻过了身，面朝着冲矢昴，才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睡觉时也只脱下了外套。

房间里没有拉上窗帘，所以明亮皎洁的月光尽情倾洒在了室内，将两双眼眸映照得熠熠生辉。

“嗯？”冲矢昴没有等到姬野凌的回答，于是又用气音再度低低问了一声，他的尾音勾人，像是在诱哄又像是在蛊惑。

或许是因为今晚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冲矢昴的声音比起白日里平添了几分醉意，听起来更加低沉，整个人的气势也更有进攻性，很难想象一个研究学术的人身上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其实我今天一直想问了，冲矢先生，我们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你为什么对我格外关注，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远远没有熟稔到这种程度。”姬野凌挑了挑眉。

冲矢昴讶异地看着他，没有想到姬野凌真的会直截了当，半点不带拐弯的将这个问题挑明。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冲矢昴的语气认真中又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仿佛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姬野凌没有嘲笑他，他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回忆，眼里滑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半晌后，姬野凌轻轻叹道，“相信，我一直都认为一见钟情是世界上最忠贞的感情。”

“那就好办多了。”冲矢昴丝毫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彻底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

第38章

姬野凌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东西。

“就是这样，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追求你。”

冲矢昴看出了姬野凌脸上那副不敢相信的震惊神色。再接再厉的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不不不，冲矢先生你可能哪里搞错了。”姬野凌惊慌失措的几乎要跳起来。一直以来强自镇定的面具被打破，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假装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惊异而变大，但随即又想起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熟睡的小朋友。于是卷着被子往冲矢昴身边靠了靠，用气音小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当真了。冲矢先生你在白日里也听到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这里，姬野凌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自我刨析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同时爱上两个人。”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冲矢昴。他的眼神纯良，却又流露着一股执拗的坚定。

冲矢昴的脸色僵了一瞬，某种仿佛冰雕一般坚硬冰冷的特质呈现在他的脸上。但他自己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嘴角挤出了一抹生硬的笑容将其强行掩饰过去。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你现在就接受我的意思。”冲矢昴低下了头，毫不避讳地与姬野凌对视，绿色的眼瞳里光波流转。他轻笑着眨了眨眼。

“不，这不是时间问题，以后也不会接受的。”姬野凌神情麻木的冷静反驳。

“冲矢先生说过，你或许也认识我喜欢的那个人，你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万一他真的是你的朋友，你该怎么办吗？”姬野凌摆出了人之常情伦理道德试图击退冲矢昴。

“他已经死了，他会理解的。”冲矢昴不为所动，回答的非常迅速。斩钉截铁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死掉的朋友。

“可是我不理解啊！”姬野凌讲道理失败后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冲矢先生，我累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说完姬野凌就像害怕对方会继续锲而不舍的跟他说些什么怪话一样，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一副完全拒绝交流的样子。

冲矢昴很好脾气的说了一句，“晚安，祝你好梦。”低沉的嗓音在幽静的夏夜里像是一声悠长的喟叹。也背对着姬野凌躺了回去。

转过身后，赤井秀一烦躁的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在纽约匆匆见过一面的姬野凌，仅仅会因为当时那件事，就情根深种的喜欢上了赤井秀一。

可是他现在是冲矢昴，并不是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这个身份明面上已经死了，不可能再从坟墓里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