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珝闻言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椅子,刚想一屁股坐下去,就发现林如海就站在她两步之外,于是又特别‘孝顺’的将椅子推到林如海面前,自己又从空间里拿了把新的坐了。
林如海看着面前的玫瑰椅,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视线在周围一扫,让林信将椅子挪到一边去。
林如海: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见林如海没坐,林珝也没上心。怎么说呢。她是有点孝心的,但绝对不多就是了。
林珝没拦着不让请太医,但听到她这话的众人却知道就算太医来了,只要太医不想得罪林珝,那太医也一定是‘保不住’胎的。
疼到极致的宝钗脑子转得比平时慢,说话也有些不过脑,但宝钗就是薛宝,不过几息间就听明白了林珝那话。心中苦笑,但更多的却是对林珝和世道身世的不甘愤怒。
她让让都比林黛玉和林珝强,却偏偏输在了身份上。老天不公!
宝钗也是牛批大发了,到了这个时候想的仍是认罪与否的得失。
死咬着不认罪,她这一胎注定要流掉了。但她昨天晚上就已经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全都送出京城了。贾通兄妹更是被她安排在一条大船上,此时还在河面上飘着。就算林珝真是什么神仙转世也未必找得到贾通兄妹。只要找不到人,就没办法定她的罪。
一但定罪或是认罪,她和薛家就真的完了。
她哥必死无疑,没了她哥的薛家就是一块人人可吞食的肥肉。孙家也许会以此事休了她,也许会以她不能生产为由抱个野/种记在她名下,然后借着她的名头吃进薛家。
总之就是这事不能认。
可不认罪,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若真像林珝那死丫头说的她这一生就只有这一胎...宝钗转念间又想道:就算是保住胎了,生下嫡长子了,有这么个罪摆在前面,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
有个罪人的娘,孩子就算活下来了也是跟着她吃一辈子的苦。
既这般,宝钗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有了决断。
现在就看她如何借着小产的事将扭转乾坤了。
仿佛过去了许久,但也不过是心念飞转的片刻间罢。前一刻宝钗还楚楚可怜的恳求林珝和围观的人救救她的孩子,下一瞬间宝钗就想到了‘以死明志’。
宝钗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先是扫了一眼周围,随即看向林珝。但在林珝略带威压的眼神下,宝钗又狼狈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
“我虽出身不高,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幼熟读女戒,不敢逾越半步。出阁前秉承庭训,与人为善。成亲后更是孝顺公爹,相夫教子,不敢稍有懈怠。如今我却因顾念寡母年迈,重视手足亲情就被人如此折辱。”勉强走了几步,宝钗便疼得直抽气,“为女,不能为寡母分忧;为妹,不能还兄长清白;为妻,又让家族蒙羞。为母...更是只能看着腹中胎儿枉死。与其忍辱苟活,不如以死明志。”
惨白的一张脸,汗湿的鬓角,决绝和绝望搅合在一起的表情,让宝钗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美强惨’的光泽,仿佛她真的是那个被人迫害的无辜之人。
看了宝钗唱作俱佳的表演,林珝知道压力已经给到了她这里。
如果今天她不能妥善处理,她瑶光仙子的好名声就要大打折扣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她的功德和信仰。
眨了眨眼,就在宝钗用着非常缓慢的速度朝宫门外石桥栏杆撞去时,林珝也用并不怎么快的速度,朝宝钗挥了挥衣袖。于是宝钗在距离石桥栏杆两步之遥的时候,又被林珝用灵力拉回了面前。
宝钗:“……”
众人:“……”
“咱们自小一块长大的情份,本宫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林珝一手扶着宝钗,一手拿出帕子给宝钗擦拭头上的汗,然后扬起一抹让宝钗心寒打怵的笑容说道:“本宫原就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只是口说无凭,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想来你以死明志,也能堵住悠悠众口了。你放心,有本宫在,又怎么会让你的孩子出事呢。”
不是这样的,这丫头不应该是这种态度的。
林珝多少有些个喜怒无常,对不喜欢的人也极少有好脸色,这会儿这般待宝钗,直接将宝钗吓毛了。
汗毛都立起来了。
就在宝钗想着林珝的用意以及娇杏一脸震惊,弄不明白林珝为什么前后两张脸时,林珝又转头看向围在这里的官员和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宫门前可不是看热闹的地方,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林珝又看向宫门口的禁军,那些人见林珝看过来都不用林珝再出言吩咐他们就主动上前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