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食谱这事儿也是您点过头的,奴才记得贤妃娘娘的食谱实际上已经超越了妃子的级别,它比静妃娘娘、淑慧妃娘娘都要好上许多,就是比之皇后娘娘的也只是差个一星半点。可……”
这可不是吴良辅给贤妃泼脏水,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可能是她觉得皇上不在,不需要伪装?
贤妃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儿,以前吴良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毕竟是皇上的宠妃,他得给面子。
现在不一样,谁让贤妃得罪了他呢。
吴良辅的心眼那是比针尖还小的。
顺治:“吴良辅你个狗奴才,是不是今儿贤妃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作为皇帝他不是真的眼瞎,只是选择性的看不见。吴良辅能揣摩皇上的意思,皇上自然也会对他有所了解。
怎么就那么巧,今天贤妃说了他,晚上就有人把贤妃干的事捅到他眼前。
吴良辅扑腾跪下,“皇上您可冤枉奴才了。您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冤枉娘娘啊。您忘了,这不是您吩咐的,让奴才打听打听娘娘有没有受委屈?”
皇上亲口说的,静妃性子不好,怕她欺负贤妃,贤妃从不告状,让他去打听。如果静妃真的欺负贤妃,他就去给贤妃出头。
顺治:……
他不自在的摸摸脸,总觉得有一个很响亮的巴掌打在上面。
只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他刚才是心里有事儿没仔细想,吴良辅起个头他就记起来了。他还真的这般吩咐过。
低头看看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损耗,每件瓷器后面还有价格,顺治默默在心里计算着,越算他的心越痛。
顺治崇尚节俭,那是真的节俭,不是州官放火。他以身作则,吃穿用度都比较节省。
就说瓷器摆件吧,乾清宫的摆件日复一日都是这几样,一年到头不见他换上一件。用的茶盏也是如此,除非真的磕碰坏了,不然他能用到老死。
他不喜静妃,其中一个理由就是静妃奢侈,喜好用金银。
如今看着贤妃的损耗,他脑海里居然出现荒唐的想法:金银好啊,金银怎么摔都不会坏,旧了还能回炉融了打造新的。瓷器那是坏一件就得换一件,不能重复利用。
这样一看究竟谁奢侈,一目了然。
“吴良辅,你说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他们连个奴才都教不好?”
一批瓷器好几百两银子,大清刚刚入关还在打仗,国库空虚的很。顺治是每天都在为银子和百姓的安定发愁。
就算贤妃是他最爱的女人,就算他被贤妃的金手指控制,在看到这张损耗单的时候,心中也不免疑惑起来。
吴良辅:“皇上,这奴才就不清楚了。不过,奴才觉得想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没有办法。不如谁打碎的就让谁照价赔偿,您觉得如何?”
白给的东西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出银子买就不一样了。
“最好是把价格标的高一些,时日一久奴才也好,主子也罢都应该懂的珍惜了。”
他知道贤妃有钱,可能一次两次她不会在意,十次、二十次呢?贤妃爱面子,当她没银子购买瓷器的时候,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搂银子,到那时……
顺治上下打量他,“行啊,吴良辅,没想到你这脑袋瓜馊主意还挺多。就这么办吧。”
吴良辅笑道:“哪儿啊,皇上,这都是奴才从长公主哪儿学来的。狩猎的时候郑亲王不是送公主一只白狐么,当时公主挺喜欢,就让人精心伺候着,结果那白狐不但不领取,还咬伤了伺候的奴才。公主就生气了,让人断了它的伙食。”
“当时公主说‘还敢咬人,惯的你臭毛病’。奴才刚才也是忽然想到这个。”
那只白狐是个幼崽,是郑亲王在狼窝里发现的。也是郑亲王去的及时,不然这只白狐恐怕要跟它的父母一个下场。
郑亲王觉得它白白软软挺可爱,与其放走不知被谁叼了去吃掉,不如他带回去给长公主。瞧瞧那些周岁前来贺寿的艳丽鸟儿就知道,在外面风吹日晒哪有在宫里被人伺候着舒服。
谁承想小狐狸是那个性子呢?
吴良辅这么一说,顺治也想起来了。
他对晶晶高度关注,怎能容许女儿身边出现‘凶’物,哪怕是只幼崽也不行。
原来是女儿的想法,他随后赞道:“还是晶晶聪明能想出这般绝妙的主意。吴良辅你明儿一早就让人通知内务府,打下个月开始,就按照这个规矩办。无论是谁,包括朕跟皇后在内都得照价、不,按照三倍的进价赔偿。至于这多出来的银子,让他们一分不少的送到国库,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