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些年一直住在汗阿玛哪儿,有没有再见过他?他走了吗?会不会还跟着咱们呢?”
“既然害怕,那就老老实实睡觉不好吗?要是你真的再见到他,岂不是要吓破胆?”珠锦毫不客气地说。
“嘿,你这张嘴!怪不得汗阿玛整日跟你吵架,就是我也恨不得把你这张嘴缝上。”
珠锦就真的不说话了,任凭永璘怎么说,她都不吭声。
要是她给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答案,说不准永璘就心满意足回去睡觉了,可是她什么话都不说,永璘的好奇心就跟猫挠似的,连恐惧都抛在脑后,就想着一探究竟。
“十格儿我错了,你就告诉我吧,你要是不说,今儿一晚上我都睡不着。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你,你就可怜可怜哥哥吧。”
珠锦说:“好吧,但是我信不过你,你太跳脱了,未必能保守得了秘密。”
珠锦不是心疼他可能会失眠,只是怕他再生病,让乾隆担心。
永璘道:“我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
“诶诶诶,等一等!”珠锦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事儿早就不止两个人知道了,你可悠着点。”
永璘挣脱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有谁知道?这么多人知道,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哥哥了?”
“汗阿玛算一个,至于汗阿玛有没有告诉庙里的和尚道士,我就不清楚了。就算其他人不清楚,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有三个人了。还有未来的太子……也很有必要知道此事。”
永璘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开始认真对待,“你将此事告诉我,莫非汗阿玛有意立我为储君?不要啊,我可不想做皇帝!”
“你想得美!”珠锦说,“储君是谁我也不清楚,总之不可能是你,看看你在尚书房的功课,再看看你的爵位,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要不是你把我烦的不行,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有道理。”永璘松了口气,“你真打算告诉我?”
“你先把誓发完。”珠锦冷漠地说。
永璘哽了一下,他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见珠锦对誓言这么执着,永璘也恍惚中觉得,这誓言应该真的有效力。
他本来就很迷信,发过誓之后,心理作用之下,更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在窥探,等他讲完之后,才恢复如常。
珠锦知道永璘估计会有一些脑补,就是没想到他脑补的如此细致。
自我约束有了,再加上永璘本身就不着调,哪怕他把这事儿告诉了别人,估计也没人信他,就算有人信他,也很容易找补回来。几重保险之下,珠锦觉得可以告诉他一些事情。
毕竟永琰成为皇太子之后,也会知道这件事。珠锦还想和十五哥搞好关系。
十七哥和十五哥关系好,从他这里下手再合适不过。
“十七哥你问吧。”珠锦说。
永璘这些年憋了一肚子疑惑,突然可以问出口,反倒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他沉吟片刻,“那个人真的是皇玛法?”
“不错。”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木兰围场?”
“并非如此。皇玛法一直都在紫禁城里,只是来到木兰围场后,偶然被你遇见,这才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你没遇到他,可能到现在都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竟是如此!”永璘大为震惊,恍恍惚惚又走了会儿神,才继续道:“那、这些事情,是汗阿玛告诉你的?你一个女孩子,当时年纪这么小,汗阿玛怎么忍心让你知道这些?”
他看珠锦的眼神带上了怜惜。
当年他带着珠锦第二次遇到雍正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十格儿这么小的一个人,就承受了这么大的恐惧,这些年应该很不好过吧?难怪她想着出家做尼姑。
珠锦道:“我一直都知道啊,我和皇玛法认识好久了,皇玛法让我瞒着,不要告诉汗阿玛,要不是你,我也不必夹在他们中间难做。不过也多亏了你,汗阿玛与皇玛法相认之后,省了我好多麻烦。”
永璘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真相竟是如此!
十妹竟然很久之前就认识皇玛法的鬼魂了,照这么说……
他们在校场上相见,自个儿说的那些怪志奇谈,在十格儿这儿岂不是稀疏平常的东西。
班门弄斧,丢了好大人。
还有……木兰围场自个儿生了好几天病,并非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才生病,十格儿跟皇玛法呆了这么久,都没生过病,他那次其实是被吓的吗?
还有他带着十妹遇到了鬼,急急忙忙逃命,其实只有他一个人逃?
以及这一次,他在背后吓唬妹妹,妹妹却淡定得很,完全没有被吓到,并不是提前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