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本人却是一个时不时会笑的人,若是换作以前的她,或许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
打个比方来说,翠子就像一冰山,她无论面对谁都不太会显露自己的内心真实,永远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状态去面对任何事和人。
就算被那帮武士污蔑说是妖女,把她按在湖水里,差一点将她给溺死,她也没有挣扎过。
仿佛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自我牺牲而活。
这是源玖纪做不到的境界。
活在俗世红尘中,源玖纪认为做个俗人挺好的,爱恨痴嗔虽然会痛,却也有甜。
总比什么都没有,无欲无求得好。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人有千万,想法自然也是千千万万的。
翠子和菊平次、空城、海天坊是降妖除魔的同伴,他们认识才一年,默契相当好便组团了。如今这个时代,没有哪里是安全,到处都受战火侵袭,老百姓们流离失所,便也促成了妖怪们大批量的出现。
尸体、血肉、怨气、贪|婪和欲|望滋生了一只又一只强大的妖怪,他们同这个时代的上位者们一样,肆|意凌|虐着没有还手余地的弱者们。
这也就诞生了如他们这般的人。
巫女、武僧和法师。
以维护和守护的姿态出现。
抬头往外望出去,细碎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门口位置,添了一层迷醉的色彩。
背靠着门框,源玖纪开始打量起这个暂时的容身之处。
破败的寺庙内,那些本该受供奉的诸佛神像被推倒在地,浓密的白色蛛网缠绕在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久未打扫的浓尘只需要一点点动静便随之而起,而神像们慈眉善目的面容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悲凉和无奈。
神,本该救人。
可这样的时代,神……怕是来不及救人,又或者……他们选择袖手旁观,遵循天命。
收回视线,源玖纪将目光落在最里头蜷缩着发抖的少年,眉头蹙紧,源玖纪起身朝少年走了过去。来到少年身边,她单膝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那么滚烫。
这里阴冷潮湿,还没有暖和的东西可以取暖,照现在情况下去,对少年的病情十分不利。
想了想,源玖纪将少年从地上捞抱起来,并将他抱去了门口边有阳光的地方。
寺庙里头阴冷,外头却是暖洋洋的,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将少年抱到外头后,源玖纪将他放在有光的地方,然后重新进寺庙将披在神像上面类似于袈裟之类的衣物扯下来,并到了声歉后才重新回到少年身边。把衣物牢牢裹在少年身上,源玖纪再把他抱入自己怀中,以此为他取暖。
这是现在最直接的办法了。
似乎感受到了体温的暖,少年忍不住往源玖纪怀里缩了缩。
摸了摸少年的头,源玖纪轻叹一声,继续思考问题。
她思考的问题过于简单,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这里距今犬夜叉的战国时代有几百年的时光,而距离她的时代更甚至要达千年之远,要想回去……好像非常困难。
可再困难,她也要回去。
这里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时代。
******
“如何了?”那是非常气急败坏的声音。
“醒了就没事了。”另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那为什么主人到现在都没有醒?”又是另外的声音。
接着,一声接着一声,哄哄乱乱,听着应该有三四个人。
“宝仙鬼!!你快过来,主人好像动了!!”
“吵什么吵,刀刀斋,你能把嘴闭上吗?”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冷冰冰响起:“斗牙王总有一天会被你的嗓门吵死。”
紧接着,被唤作刀刀斋的人不服气起来:“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主人忽然晕过去,你和茨木怎么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就不担心主人出事吗?”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堆控诉的话,仿佛宝仙鬼和那个叫茨木的是什么穷凶恶极的混蛋。
宝仙鬼也没理会刀刀斋的控诉,这个额头长着一对珊瑚状犄角的冷峻青年朝刚才替斗牙王查看情况的儒雅青年看了去。
与他一样被控诉的红发男妖,即茨木也将目光落在了儒雅青年身上。
那名长相儒雅清俊的青年穿着浅绿色的服饰,浅绿色的长发散在肩头,头上戴着用树枝编织而成的头冠。青年是山中之鹿,有山神之位,擅长医治。
一直昏迷的人,即被他们唤作斗牙王的妖刷的一下睁开了他那双冷冽的金色眼眸。
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他却依然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被奈落算计了不说,还被一道光晃得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