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有意识，就是在这里。”她环视四周，并不陌生，仿佛还能听到他当时傲然站立在此地，对犬夜叉发出的声声质问。

似乎是从那时起，也似乎是从很久以前，桔梗就知道他对于变强的执着。

“打败你的父亲，对你来说必定是追求力量的路途上很重要的事情吧。”桔梗突然问道。

杀生丸看着自己身处的庞大的骨骸，想到了自己变为原型时的渺小。

“相对于父亲来说，我还不够”他道，“我以为迟早可以打败他，却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卑贱的人类手中。”

桔梗对于犬大将的死因有些好奇，却并没有多问。她一边朝着原本放置着铁碎牙的平台走去，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师父让我寻找适合自己的武器。

“我自小就很仰慕父亲大人的箭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并且日日苦练，学习父亲射箭的技巧，总想着超越他。

“但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像父亲那样的厉害，还为此苦恼了许久。”她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终于有一天我很沮丧地找到了父亲，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桔梗站定在平台前，回想着多年前父亲的表情，温柔又怀念地道：“他听了以后，大笑了起来，告诉我说：‘桔梗你的优势不在于力量，而是箭身所附着的灵力啊。如果将父亲作为目标想着要超越的话，超越之后又怎么办呢？是再寻找一个目标，还是就此满足呢？’”

她转身看着杀生丸，告诉自己也告诉他：“变得强大的道路之上，唯一要去超越的只是自己而已。”

杀生丸定定地注视着她带笑的双眼。

父亲那时开怀的笑脸此时已经有些模糊了，桔梗没有听到杀生丸的回应，也不奇怪，接着说道：“我问他，如果以自己为目标去不断突破的话，如何去证明自己的确有所进步而不是一成不变呢？”

“那就努力去寻找，找到自己穷尽一生也好，付出所有也好，都要不断努力去做到的事情。父亲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那件事情，然后不断地为之努力。”父亲蹲在她身前，摸摸她的头，郑重地承诺道。

说到这里，她朝平台伸出手去，仿佛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指尖却突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吃痛地闷哼一声，收回手来，看见指尖有被纯净的力量侵蚀的痕迹。

“不愧是你父亲獠牙所铸的名刀，即便是留下的点点妖力，也依旧强大。”桔梗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受伤的指尖，赞扬道。

铁碎牙残留的力量感应到被用邪术制造出来的陶土身体上的邪气，做出了攻击，桔梗毫无防备之下生生吃了这一记，虽然不严重，却再一次提醒了她此时的身份。

杀生丸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交叠的双手，桔梗抬眼朝他看去。

“……”他此时也正低头看着桔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曾经向父亲提出，让他把铁碎牙与丛云牙交给我，他却只留给我一把杀不了人的天生牙。”

“——却把铁碎牙留给了那个无能的半妖。”他话语中有着极大的不满。

杀生丸顿了顿，继续道：“父亲在我提出来的时候，问过我，是否有想要守护的人。”

桔梗任他拨开自己摩挲伤口的手，换作他自己的手指。

“你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呢？”

“没有。”

“那么现在呢？”

“依旧没有。”他的声音没有波澜，眼神平静地注视着桔梗。

“嗯。”听到他这样说，桔梗笑了笑，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她在心中想道，“像当初那样，努力地学习，努力地练习，努力地保护自己。”

第15章

见杀生丸依旧察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桔梗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之前我并未有所防备才会受此伤害。”

杀生丸听到她这样说，松开她的手，移开视线，口中道：“我并没有担心。”

桔梗不与他争辩，接着解释道：“还记得吗？在这里我用箭逼退了铁碎牙。”

她再次走到平台上方，将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抬起，凝聚灵力轻轻拂过平台上方，铁碎牙残存的力量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杀生丸微微眯起双眼。

“虽然这具身体的邪气会被铁碎牙所克制，但是我的灵力也恰好可以击溃铁碎牙的妖力结界。”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不过，毕竟是你父亲的獠牙所铸的名刀，仅靠灵力压制的话，我也只能对付这种残留的力量罢了。如果对上完全的铁碎牙，应当要使用箭辅助。”

“但是那个时候如果是你在使用的话，就连我也没有自信呢。”她回身看向杀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