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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版说英雄]未定局(88)

作者:北扶鸢 阅读记录

苏梦枕坐起来,笑着摇头。

没办法,眼前这人明显不如无邪好糊弄。

既然糊弄不过,暂且妥协为上。再者,经过这么一闹,他还真的有了几分困倦。

他起身解下黑色裘衣,随手扔在椅背上,然后是红色的外袍、中衣,最后只剩贴身的暗红里衣。

他又抬手去解头发——因这些时日久病卧床,他没再用发冠,也不用发簪,只以发绳草草一束,而今被随手一捋就轻松解开。失去了束缚的长发在身后披散,被烛火镀上一层暖黄的釉色。

——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的釉色。

傅浔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想走了。

他站在那里,闲闲开口:“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人说过,要把床分一半给我。”

苏梦枕不意他在此时提起旧事,微怔后却又坦然:“这倒的确是我说过的话。”

江湖儿女,既然定情,便没有那么多规矩。他笑着调侃一句:“天寒地冻,我也实在不忍看傅先生深夜奔波。当初那句承诺,不若便应在此时吧。”

***

傅浔熄了屏风旁的灯盏,只留下桌上的一支蜡烛。

床极宽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管是苏梦枕还是傅浔,都已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又兼之前傅浔常来往玉塔施针:而今就算由“同居一室”变成“同居一床”,两人也实在很难生出什么羞赧之类的情绪。

苏梦枕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傅浔解下玄色的外衣:衣襟袖口处同色的墨竹在烛火映照下滑过一缕柔润的流光。

傅浔将自己的衣服和椅背上的一堆衣服分别放好,才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苏梦枕顺势往里一挪,衣袖拂动间,却无意将青玉小枕上的一个盒子拂落下来。不大的盒子摔落在被褥中,竟发出“哗啦”一声:就像里面有什么铁片、瓷片一类的物事在相互碰撞。

傅浔本还在整理堆叠的被子,闻声转头看去,为这种奇怪的声音而迷惑:“那是——”

这没什么好隐瞒。苏梦枕直接将盒子给了他。

盒子里是大小十数块刀身残片。

“前前后后捡回来的,本想试试能不能重铸,但这附近有点名气的铸刀人都不敢下手锻造这种没见过的材料。不过听说君迁子还有后人在南方,我已经交代无邪,让鸽组去找一找。”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这件事绝没有像他的语气一样轻松。

因为君迁子,是传说中锻造了红袖刀的那位绝世刀匠。要得到他的后人的一点行踪已是不易,遑论真的找到。

傅浔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盒子重新盖好、放到一旁,很快地说:“碎了就碎了,没必要重铸,别为此劳神。”

苏梦枕已裹着被子躺下,闻言笑说:“要是这样,那就只好把我的刀赔给你了。”

傅浔半撑着头看他。

灯影朦胧,声息相闻。

“可我不想要刀……”他说着,俯身轻吻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我只想要人。”

话音消弭在方寸之地。一只手抚上他的颈,常年握刀而生出细茧的掌和指在要穴之处逡巡,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这是身体面对危险的本能。

可此时此景,这种危险亦令人迷醉。是以傅浔并不动,任由那只手抚过他的颈侧、耳后和眼眉。

苏梦枕绕住他的一缕发,将他拉得更近些。

“……好。”他说,声音暗哑而带着笑意,“那就把人赔给你。”

***

第二日,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晴天。

刚刚升起的太阳没有带来多少温热,还不足以驱散一夜的寒意。

傅浔惯例醒得很早,只是怕吵醒身边的人,故而没动,睁着眼慢悠悠地数着帐幔上挑织的暗花。

不过他数着数着,眼神就从帐子上落到了人的身上去。

顾忌着苏梦枕的身体,昨夜两人到底没闹到最后。不过即使如此,也足以使他感到久违的安定。

他用一种既敬且爱的目光描摹那略显苍白的容颜,不多时,复又无声一叹。

苏梦枕仍闭着眼,却在这时准确无误地抬手拍上他的肩。

“一大早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头上长了朵花吗?”

傅浔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

“你又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他起身下床,将昨夜叠好的红衣放在床边,自己径去披衣洗漱。

等他端了热水回来,苏梦枕已穿好了外袍,正低头系上腰带的最后一个结。

傅浔将铜盆放在一旁,递上拧好的热手巾,又极为顺手地拿起桌上的梳子。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苏梦枕也不太在意他摆弄自己的头发。用手巾擦过脸后,他说:“待会儿,一起去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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