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世上就只有我和杰两个人了呢，不也挺好的吗？”

“......嗯？”

“没有讨人厌的猴子，社会也不会再产生源源不断的诅咒，甚至不会再有同伴死去，你觉得怎么样？”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承认道：“听起来确实很爽，但那是不正确的，悟，那只是暂时的回避烦恼而已，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真的能回避一辈子的话，就不是回避了，而是真正的‘消除’。”

夏油杰无奈道：“你是专门来蛊惑我学坏的恶魔吗？”

就像动画片里演的天使和恶魔在脑海里打架那样，这家伙绝对是纯纯的恶魔。

五条老师开怀大笑。

夏油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悟，你会觉得我自以为是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总是在你面前摆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教你一些大道理，但最近的事情却证明，我并没有那么成熟，也没有那么正确。”

“不要怀疑自己啦，杰。虽然你多管闲事，好为人师，善心泛滥，还总是自找麻烦......”

五条老师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掰着指头数起了夏油杰的缺点。

夏油杰：“......”

你是对此不满已久了是吗？

“还有，明明比我小，却装出一副比我成熟的样子，管的比我妈还宽，啊对了，现在明明都没有我强，还总是夸下海口说要保护我......但说实话，我最初就是被这样的杰吸引的吧？”

“......”

“虽然我是最强没错啦，但最强这个职业呢，又寂寞又累，而强者的付出往往被视为理所当然，付出的时间越久，感谢我的人就越少，甚至一旦出现伤亡，就有人破口大骂‘五条悟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帮忙’——这一点，杰是可以共情的吧？”

夏油杰抿了抿唇，觉得心被这番话揪了起来。

他可以。

记得以前住在仙台时，有一个好心的阿姨，每周都会自掏腰包，做很多很多丰盛的饭菜送给不那么有余裕的家庭，一开始很多人都夸她热心勤劳，但时间一久，每周给别人做饭就成了她理应要做的事，甚至还有人挑剔这周的肉不够新鲜。

后来有一天，她生了病，没能按时送饭，那些受她接济的人便坐在一起嫌弃她没用。

几年风雨无阻的付出，最后也只是沦为“自找麻烦的笨蛋”而已。

“当然，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毕竟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如果身边有杰——有杰这个能跟我并肩作战，关心‘五条悟’远远多于‘最强’的家伙，那完全就是两种生活质量吧？”

“......”

但是，这个家伙的身边并没有“夏油杰”。

夏油教祖早就不在五条老师身边了。

这么多年，这个人……就是这样孤身一人走过来的吗？

五条老师淡淡道：“如果杰觉得我足够强大，所以不需要你在身边了，那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夏油杰叹了

口气，主动揽住五条老师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五条老师的嘴角得意地勾起，又立马压了下来，他茶言茶语道：“当然，我没有在责怪我的杰哦。”

远方的夏油教祖：……？

“我知道。”夏油杰叹息道：“我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路，他们空前和谐，哪怕五条老师随手抄走一大把玩偶人卖的小猪气球，夏油杰也没再说他半句，只是沉默地付了钱就跟了上来。

他们停在了银行金库前。

“我是这么想的。”五条老师解释道：“黄金，是世界的通用货币，不仅是我们的世界，其他宇宙的地球人也会把黄金当成通用货币来使用，所以黄金很大概率是三千世界钟承认的‘好东西’。”

夏油杰表示不解：“先不说神器为什么会惦记黄金……悟，这里为什么会牵扯进来‘其他宇宙的地球人’？”

五条老师打了个哈哈，“总之，杰，想办法混进去吧。”

虽然觉得这招根本不可能有用，但夏油杰还是召唤出一只大脑袋的蘑菇咒灵，一口一个把他们俩吞进了肚子里，之后，这只弱得要死的低级咒灵便施施然地穿墙，把两个人类带进了金库里。

少年差点被一仓库的黄金闪瞎了眼睛。

只见五条老师掏出三千世界钟，又拿起一根金条，把金条塞进了三千世界钟里。

夏油杰：“......”

夏油杰：“......啊？”

是他看错了吗？吞进去了？？？

白发男人又拿起两根金条塞了进去。

金条就跟穿墙似的，被十二面体的钟表吞了进去。

五条老师惊叹道：“哇哦，不愧是黄金，连这种级别的神器都喜欢吃黄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