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在这一点上倒不否认:“溎哥儿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品倒是还可以。但、但他实在是配不上小格格啊!”
“谁都是觉得自家孩子不够好的。”珞佳凝索性话锋一转,换了方式开口:“衡臣你觉得溎哥儿不够好,我还怕晨姐儿不够好,你看不中她做儿媳呢。”
“怎么会!”张廷玉赶忙说道:“晨姐儿是我的学生,我怎会不知道她有多好!”
珞佳凝就等着他这一句话了,顺势说道:“既然衡臣你也觉得她不错,那这门亲事先这样口头说定了吧。等日后晨姐儿那边陪了德妃娘娘一段时日,我们再正式开始谈论这件事。”
张廷玉没料到,自己在朝堂上都能力战群雄的一个人,居然被雍王妃用话给套了过去。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又问:“怎么就定了的?”
珞佳凝奇道:“难不成衡臣要反悔?”
张廷玉赶忙摇头:“王妃误会我了,我答应的事情没有会反悔的。只是这件事……”好像还没说定啊?
珞佳凝含笑道:“既然不反悔,那便很好。回头我和王爷说一声,让他再来和你详谈。”说罢自顾自出了书房。
张廷玉呆立在门口,好半晌回不过神。
这时候,珞佳凝又猛地顿住步子,回头和他说了句:“因为还没详谈过,你先别和溎哥儿说。等要过礼了,再和他提也不迟。”
她约莫知道点自家夫君的想法,所以提前给未来亲家提个醒。
张廷玉,未来的一代鸿儒,愣是被贤良淑德的四福晋绕了半天还没缓过神来,只能讷讷答应:“好,不说,不和他说。”
珞佳凝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在路上。
珞佳凝问晨姐儿,刚才溎哥儿和她说话的时候都讲了什么话。
虽然珞佳凝明白溎哥儿人品好,不会对女孩子乱说些浑话的,可她还是很好奇俩孩子私底下说了些什么。
“也没甚特别的。”晨姐儿回忆着说:“他就是一再叮嘱我,即便是进了宫陪伴德妃娘娘,也不至于一点功课都不学。倘若为了陪伴家里人而荒废了学业,实在可惜。”
“那你是怎么回的?”珞佳凝笑问。
晨姐儿一本正经回答:“我跟他说,虽然课业重要,但是陪伴家里人却是最最重要的。我觉得他这个想法非常不好,又说我那么大了,本就男女授受不亲,早该结了课业。再说了,张先生时常去宫里向皇祖父禀告朝政之事。我可以把自己不懂得的东西都攒了下来,然后趁着张先生在宫里的时候去问他。”
珞佳凝可以想象得到张若溎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了。
她忍俊不禁。
本来从宫里出来在去张家的路上,她和晨姐儿商量的还是“隔一段时间可以出宫去张家一趟,借机问张先生课业问题”。
结果被溎哥儿这么一逼,晨姐儿直接不去张家了,索性在宫里询问张廷玉。
这样两个人直接没了见面机会。
也不知道溎哥儿如果知晓了一开始她们的打算后,会不会悔得场子都青了觉得不该逼晨姐儿这一遭。
不过,珞佳凝觉得两个人从此少见面也好。
毕竟两家应该是以后会慢慢开始议亲的,倘若两个议亲中的人时常相见,外人知道了不免有些非议。
现在晨姐儿要住到宫里去了,而溎哥儿轻易无法进宫去,这样的话,旁人就算想揪出什么错处来也很难。
珞佳凝不由赞道:“晨姐儿真是聪明了,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儿为好。”
晨姐儿十分不以为然:“这可不是我聪明,额娘谬赞了,实在是溎哥哥那个人太死脑筋。我都说了,往后不常见面也没什么,反正逢年过节总可以见到的,我偶尔去问张先生课业的时候也能见到。偏他觉得是我不想见他。”
晨姐儿说到这个事情,不由得有些激动:“除了自家的兄弟外,我对旁人哪个有那么好?便是相熟的那些京中贵女,对我来说也没有和他的情意重。偏他说话夹枪带棒的,总怼我说我不想见他所以如此。我哪里做过那种事情了?我若是烦了他,何至于要进宫陪祖母,还得提前知会他一声?”
珞佳凝沉吟半晌,缓缓问道:“那,如果让你日日对着他,你也没什么不耐烦的对吧?毕竟你说你没什么烦他的。”
“那是自然。”晨姐儿十分肯定地说:“溎哥哥人好,处处维护着我,但凡我有什么不开心,他绞尽脑汁也会让我高兴起来。与他相处,我觉得没甚需要提防的,十分自在。”
珞佳凝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故意这么问,也不过是确定一下而已。
说实在的,张若溎这孩子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