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雍王府里,她最敬重最爱戴的就是自家婆婆。试问满京城里,有那个女眷能像四福晋这么能干这么护着兄弟姐妹和侄儿们?又有谁能得了皇上和先太后的满心赞誉?
也只四福晋可以做到。因为四福晋人好,所以值得那么多的赞誉和那么多的尊重。
鄂玉婉当初喜欢雍亲王府,基本上这种好感完全来自于对四福晋的喜欢。
听闻自家夫君说起婆婆的坏话,鄂玉婉当时就不乐意了,瞪着弘晖说:“什么叫额娘把王府的账交给我就是让我累着了?额娘想培育我做家里主事的,你不乐意?”
弘晖帮忙辩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鄂玉婉可半点听不得旁人说四福晋的坏话,当即把自家夫君推到一旁,理都不理:“额娘那么忙碌,每日里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又要顾及王府,又要顾及宫里,还得想着店铺的事情,又得关心着弟弟妹妹的课业……你身为长子不能帮额娘分忧解难也就罢了,我想帮额娘一二,你倒是埋怨起来了?!”
弘晖没辙,被自家媳妇儿直接怼了个哑口无言。不仅哄媳妇儿和自己一起的“小心思”没能成功,反而落了一顿数落。
他赶忙为自己分辩:“你听我说——”
可鄂玉婉满心里都在替婆婆委屈着,哪里会搭理这臭男人?她身子一扭就往去往正院儿的方向去了,压根不搭理弘晖在后面的声声呼唤。
珞佳凝在自己书房待了一会儿,便见鄂玉婉气鼓鼓的进屋。
她不由笑了:“谁给我们婉姐儿气受了?和额娘说说,额娘帮你主持公道!”
鄂玉婉总不好在婆婆跟前说自家夫君的坏话,夫君再怎么和她争执,那也是婆婆的儿子。
婆婆若是听到了儿子说自己坏话,必然会伤心难过。她不希望婆婆伤心,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挑拨离间的恶人。
阿玛曾经教导过她,做人不需要太过尖锐,能够忍的时候就忍着。
鄂玉婉深吸口气,微笑道:“也没甚事情,没谁欺负我。只不过刚才走急了有些喘息而已。”
说着她就去到了四福晋身边的那个桌子,把自己拿着的王府账册放在桌上。
珞佳凝何等聪敏?她细细观察婉姐儿的神色,立刻把事情猜出来了五六分,笑道:“肯定是晖哥儿刚才回府后直接找你,给你气受了。”
鄂玉婉没料到婆婆那么聪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愣了愣:“啊?”
“晖哥儿就那个脾气,平时沉稳冷静,一遇到和你有关系的事情就乱了方寸。”珞佳凝宽慰道:“他虽然有时候在你跟前口无遮拦,其实心思不坏。而且他也不懂得哄人和辩解,劳烦你多多担待。”
鄂玉婉何曾想过,自家婆婆身为王妃还会用这样和善的语气来宽慰她?
鄂玉婉一时间有些鼻子发酸,讷讷地说:“其实没有。晖哥儿人很好,只是他对额娘有颇多误解。”
额娘再能干,也还是个人。是人都有累的时候。
旁人都道雍王妃什么事情都做得来,游刃有余。可她觉得,王妃其实是个很有闲情逸致的人,若是王妃能够多得一些空闲的话,能把日子过得更舒心。
身为儿媳,她巴不得自己多做一些,好让婆婆多歇息一些。
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晖哥儿不懂得她这种心思,她的心里自然有些恼火,觉得他一来不懂得体谅婆婆,二来竟然看不懂她爱护婆婆的一番心意,这才有些恼了他。
现在听了婆婆的宽慰声,鄂玉婉愈发觉得婆婆才是这王府里最好最好的人,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额娘放心,我会努力学好管账的。”鄂玉婉认真地说:“不止这个,还有管理田庄,管理府里家仆,我都能做得好。我一定认真学。”
珞佳凝不知道小两口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婉姐儿如此郑重其事。
她有些心疼这个认真的小姑娘,含笑道:“好。你若是想学,我都一一教会你。只一点,多顾着自己的身子,适当即可,千万别累着伤了身子。知道吗?”
鄂玉婉用力点头。
婆媳俩便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看起了账簿。
晚上的时候,都已经用过晚膳了又过段时间,晨姐儿方才迟迟归家。
其实以前他们几个孩子跟着张廷玉读书,也时常回来的那么晚,有时候更晚,甚至偶尔还会借宿在张家。
毕竟张廷玉不是每日都休沐,碰上他需要当值的时候,便凑了晚膳前后的时间教导孩子们。这样一来,孩子们回王府的时间便不确定了。
今儿晨姐儿回到家后,兴致勃勃来到了正院里。先是在门口说了一声:“额娘,阿玛,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