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得真心真意,四福晋却脸红红地坐不住了。
老夫老妻的,他还总搞这一套。
珞佳凝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看看吃食如何了,四爷先自行安排这会儿的时间吧。”说罢脚步匆匆出了屋。
胤禛看得好笑,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你还怀着孩子呢,慢些走,没人和你抢道。”
谁曾想,四福晋听了他的声音后反而脚步更快了些。
胤禛无奈,笑着摇摇头,自顾自拿了一本书册来细细翻看。
这一次康熙帝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右手确实没办法一直保持书写状态了。不然真把右手给累坏,说不得右手直接废了,这辈子都没法用。
所以他开始练习用左手写字。奏折这种东西,他还是亲自批阅来得更为放心些。
待到康熙帝的左手字练到了十分流畅的地步时,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珞佳凝已经准备好了孩子们的成亲事宜,又给亲眷们下了请柬,邀请大家都来观礼。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到了春末的正日子。
婚礼办得十分热闹,满京城的权贵都来了雍亲王府道贺。流水席摆了足足三天,整个京城都在称赞雍亲王家世子爷的清俊儒雅。说是胜过八阿哥当年风采。
这些话在京城传开后,八阿哥坐不住了,在府里接连砸坏了一屋子的瓷器,叮叮当当的脆响声许久方才停歇。
另一条街上,郭络罗氏却笑得不可自已。
“我们晖哥儿就是厉害!往高头大马上一骑,满京城都知道晖哥儿好了!”郭络罗氏来雍亲王府做客,端坐在厅内,拉着四福晋的手笑道:“我听说啊,那个王八羔子又在生气,砸坏了好多东西!”
说到这儿,郭络罗氏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兴致勃勃说:“那王八羔子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幸亏离了他,现在过得好着呢。”
郭络罗氏搬家后,不肯闲着,在家里整理了两三个月平复好心情后,便开始跟着四福晋学做生意。
她做生意不像四福晋那般必须隐在后头不出面,她可是和离过的人,没什么好怕的,什么事儿都敢亲力亲为。
如今凭着泼辣的脾性,也是混出了一番名堂。
望着她现在欢快的模样,珞佳凝不由有些怔忡。
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这样的脾气,倒是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曾几何时,她是那样明艳的少女,总是不顾旁人的眼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后来嫁给了八阿哥,那种自信的生机勃勃的郭络罗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爱而不得的那种哀怨妇人。
现如今,当初的明艳女子又回到了眼前,珞佳凝虽然对她无可奈何,却也隐隐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现如今郭络罗氏做了生意,虽只是个小的生意,却足以生活无忧。
珞佳凝晃神想着当年和现在的一切。
郭络罗氏却是拉过了四福晋的手,忽而神色温柔起来,微笑着说:“我如今过得这样好,还多亏了四嫂。”
郭络罗氏自己本来就有田庄铺子,可以靠着收租和做生意把生活维持得很好。
只是当时她刚刚出了八阿哥府邸,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得亏了四福晋手把手地教她,该怎么去收租,该怎么做生意,她这才放开了胆子去干,短短数月就在生意场上搏出来了一个“泼辣”的名声。
旁人觉得女子泼辣不好,得温柔贤淑。
可郭络罗氏就喜欢自己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想当初八阿哥府邸上她那哀怨幽愤的模样,她只觉得那是一段黑历史,恨不得立刻忘记了才好。
“今儿我过来,也不光是说那个王八羔子的事儿。”郭络罗氏讲着,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些赤金做的小玩意儿:“我的首饰铺子里得了一批好东西,瞧着精巧可爱,我就没卖,拿来给我外甥外甥女儿玩。”
她说的外甥外甥女,便是指的晖哥儿、晨姐儿以及元寿这几个孩子。
郭络罗氏自打和离之后,一直以四福晋的妹妹自居,唤着孩子们的时候,也只当自己是他们的姨母。
“可惜当初在那王八羔子身边,我为了给他筹银子,主动卖了两个铺子。”郭络罗氏回想起来,当真是肉疼的很:“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非得给他银钱呢?!丢给路边的乞丐都比给他强。”
珞佳凝听着郭络罗氏一口一个“王八羔子”,不由哭笑不得:“你给胤禩的这个称呼也太……别致了些。”
“这有什么。”郭络罗氏不甚在意地一甩帕子:“他是皇族,又是行八。这不正合适么。”
说罢,郭络罗氏神秘笑笑:“说起来,他连个亲王都没当过呢。我这般叫他,都算是抬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