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犹豫了一下,看弟弟一直想去西林觉罗家格格的怀里,他终是没忍心非要别着弟弟的意思来,把他交给了鄂玉婉抱着。
到了美女姐姐的怀里之后,弘历咯咯笑着,小手一伸,精准抓到了鄂玉婉发辫上系着的丝带。
那是一根粉色丝带,颜色娇艳,颇得女孩子们的喜欢。
珞佳凝心想,弘历去抓鄂玉婉的粉红色发带许是小孩子贪玩的习惯性动作,没多想,只轻叱了他几句让他松手。
小孩儿虽然太过活泼了些,却也乖巧,咿咿呀呀松了手。
乳母接过弘历后,鄂玉婉动了动手,亲自把发辫上的粉色丝带解了下来,递给弘历。
珞佳凝忙说:“这可使不得。小孩子就这脾气,看什么都想要。你若是这次给他了,下次他见到了新奇好玩的东西还得要。”
“不过一根带子而已,没什么。”鄂玉婉温和地笑着:“我本来底下也绑了带子,不过是看这丝带和衣裳比较相称,随手拿来绑在发梢的。如今解下来它也不会让辫子松开,无妨。”
看她坚持,珞佳凝就没多说什么。
乳母抱着弘历向鄂玉婉道谢。
一顿饭吃得十分和乐。
午膳后,珞佳凝遣了安福送西林觉罗家的格格回她府上,其他人则各自散了去歇息。
弘晖遥遥望着鄂玉婉离开的方向,等她身影消失了方才离开回到自己书房。
晚上。
胤禛回到府邸后,珞佳凝和他说起来今天西林觉罗家格格来玩的事儿。
胤禛对这家人没什么印象,顺口问了几句话,说起来自己遇到了的另外一件事:“……今儿我下了早朝后遇到二皇子了。”
珞佳凝奇道:“他找你做什么。”
胤禛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放到了桌上,示意四福晋看。
珞佳凝大致瞄了几眼。
信写得很工整,满篇都是溢美之词,说什么四弟心善做事儿公正,还说什么四弟从来不结党营私为人正派,把雍亲王里里外外夸得跟朵花儿似的。
珞佳凝看得稀奇:“……他信上写的真是四爷你?我怎么瞧着他像是在赞美佛祖似的。”
她这话说得有趣,胤禛被逗得哈哈大笑,又道:“我看着也像是在赞美佛祖,所以我给你瞧瞧,看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处理为好。”
说罢,他撩了袍子自顾自坐下,端了杯茶饮着。
珞佳凝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胸有成竹已经想到了该怎么去处理,不由问道:“四爷既然心里有数了,何苦来问我。你既是想好了该怎么办,不妨和我说一声,我照着做就好。”
这样她就不用费神去想了,多好。
胤禛莞尔,举着茶盏说道:“我就想看看你我夫妻二人到底想的有几分相似。问问你罢了,不用太正式来回答。”
珞佳凝随口说道:“要我看啊,四爷八成会把这个东西交给皇阿玛看,让皇阿玛知道太子的心思,同时让皇阿玛也明白四爷对那个位置无意。”
说到这儿,她语气一顿,有些心虚。却不是因为猜错了而心虚,而是她明知道这家伙想要皇位,她顺口说了“谎话”,方才这样。
胤禛没想到四福晋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顿时眼睛一亮,起身拉着四福晋到他身边坐着。
“也就你最懂得我的心思了。”胤禛笑着与妻子轻声呢喃:“我原本还想着,还得给你解释一番。如今来看,却是不用的。”
二皇子给他写了这一封信,无非就是希望他可以帮助二皇子重新回到那巅峰的位置。
又或者是,二皇子明白自己已经和那个最高的位置没有缘分了,却好言来拉拢他,盼着他能帮忙铲除异己——比如八阿哥。
无论二皇子是什么目的,总之这个人写了这样一封违心的信,用意都是十分不好的。
胤禛绝对不会相信对方是善意的褒奖。
反正对方不仁了,他自然就也理所当然地不义。
他打算明儿进宫的时候,私底下把东西给皇阿玛,让皇阿玛明白他这一番赤子之心,再让皇阿玛认清二皇子的不安分。
一举两得。
胤禛原本就想着四福晋可能会猜中,所以问她之前已经想好了“万一她猜中后该怎么安排最好”。
如今夫妻俩挨在一起,胤禛便笑着问四福晋:“明日你带着孩子进宫去。你给皇阿玛皇祖母请安,我则和皇阿玛‘顺便’谈论一下这封信的问题,你看如何?”
珞佳凝自然没甚异议。
不过,她也有些自己的担忧:“皇阿玛喜怒无常,有时候他的心情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力。譬如这一封信。”
这一封信呈到了皇上的跟前,倘若他老人家心情好的话,自然是觉得四阿哥做得对而二皇子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