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人数少了点,不然的话,谁知道眼前几个人会不会真把“逼宫造反”付诸行动?
康熙帝缓缓站了起来,踱步到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跟前,沉声询问:“你们是何时商议好今日进宫来的?”
马齐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他确实来得巧,可是也太巧了些,这很容易引起皇上的忌惮和猜疑。
马齐赶忙叩头请罪:“皇上恕罪,臣等没有提前商议过,只是凑巧……”
“胤禩也要说是凑巧吗?”康熙帝不等马齐说完,转而询问八阿哥。
八阿哥皱了皱眉,却还是实话实说:“是。”
“明日就除夕了,今天你们还要来逼朕做个决断。”康熙帝厌恶他们都到处结党营私,厌恶胤禩身为儿子却不体谅他的这个父亲,甚至一次次和外人一起逼迫他这个父亲:“你们是连个安生年都不想让朕过啊。”
他本不想处置得太狠绝。
毕竟一个是他的儿子,那些人则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臣。想当年,这些老臣跟着他风风雨雨走过,为这江山稳定出了不少的力气。
但是眼下的状况,让他如何能放过这些人去?
康熙帝哈哈笑了几声,下一瞬,却骤然寒声发难:“你们这些人暗地里勾搭,沆瀣一气。为了储君之位,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朕!特别是你,胤禩!你身为皇子,却不行父子之礼君臣之道,心思尤其恶毒!试问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江山社稷,还有没有君臣人伦!”
富察家的两位弟弟忙拜倒:“请皇上恕罪!”
马齐不慌不忙地说:“皇上,微臣身为武英殿大学士,怎会不懂得君臣之礼?怎会不为了江山社稷?微臣正是为了这大清的江山,才希望皇上可以尽快则出英明果敢的东宫之主啊!还请皇上明鉴!”
说罢,他才俯身叩头。
康熙帝冷眼望向八阿哥,却见八阿哥神色如常,好似马齐旁敲侧击夸赞他的那番话他觉得理所应当似的。
康熙帝大怒,斥责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又说马齐身居高位却谋图社稷其心可诛。
最后,康熙帝下旨:夺了胤禩的贝勒爵位降为闲散宗室,革去马齐大学士之职,富察家众人交由大理寺严查,另行发落!
这下子,乾清宫安静一片。每个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旧年的最后一两天再出现更大的岔子和意外。
珞佳凝和十三阿哥刚刚听说了这事儿“有可能发生”,没多久,胤禛就遣了人回来送信儿,说起了胤禩削爵,马齐罢官,以及富察家众人齐齐遭殃的事情。
十三阿哥听后,隐约心里有了些猜测,小声询问四嫂:“难不成,皇阿玛还真想让一皇兄复位?”
原本他也不是特别确定。
虽说四哥没有和他们说这个事儿,但他和十四弟冷眼旁观这个事情的过程后,发现四哥对于旁的事儿都没出声过,唯独对于“太子复位”的事儿,四哥提过一回。
因为只有一回,他们兄弟俩也不好多猜测四哥的想法。
偏偏四哥嘴严得很,问什么都只是淡笑,也不多谈。真问急了,只撂下一句:“你们还小,不要多说这个。”便没了其他。
现在他也只能问四嫂了。
珞佳凝一听十三阿哥这个语气,就知道胤禛什么都没有和弟弟们详细说过。
她笑道:“这些朝堂的事儿,我是内宅妇人从来不参与。你们若想知道,去问四爷。倘若四爷不知道答案,我又能知道什么?”
十三阿哥听后一愣,撇撇嘴哼了声。
看吧。
他就知道,四哥四嫂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说的话虽然表面上看不同,实际上是完全相同的。
就不让他和十四弟知道呗。
也罢,他们顾着弟弟们,不让弟弟们掺和进去,那他就和小十四说一声,哥儿俩作壁上观就行了,别给哥哥嫂嫂惹事就成。
不过临走前,十三阿哥告诉了四嫂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我听闻一皇兄最近每晚都去乾清宫,伺候皇阿玛,给皇阿玛端茶递水,也不知道真假。”
珞佳凝奇道:“有这个事儿?四爷没和我说过。”
十三阿哥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四哥知道,却不肯告诉四嫂。弟弟也知道,却肯告诉四嫂。”
言下之意,他这个弟弟可真够意思。
珞佳凝笑得不可自已:“好好好,你最厉害。”
她生怕十三阿哥明儿晚上喝酒再误了事,忙提醒一句:“我还没出月子,不能到处走动,也不能参宴。你在席上莫要吃酒,免得真有什么大事的话反应不过来。”
十三阿哥初时不以为然,后看四嫂神色凝重,这才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立储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