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略一挑眉:“竟有此事?”
惠妃忙说:“真的不能再真了!刚才臣妾去找宜妃妹妹说话,正好碰到了八福晋进宫给宜妃妹妹请安。臣妾是听八福晋说的这个!八福晋还信誓旦旦说,此人能够预知未来之事!”
康熙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惠妃见状,斟酌着说:“臣妾素来疼爱八阿哥。毕竟是自己手心里捧大的孩子,即便只是养育之恩,又怎会不疼宠?只是他做错了事情,臣妾不能瞒着。瞒着反而是害了他。”
“不错。”康熙帝道:“胤禩若真的敢私下里与这种人来往,朕必然是不能饶了他的。”
惠妃忙趁热打铁:“想这几个月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里捣鬼的。那些江湖术士,说好听了是能断吉凶观未来,说难听了就是用一些旁门左道来坑蒙拐骗的,甚至说,害人。”
康熙帝抬手止了她的话语。
惠妃赶忙闭嘴。
康熙帝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二十几圈,忽然出声:“梁九功!”
梁公公赶忙从门外进了屋子:“奴才在。”
“你带上朕的口语,即刻找一队御林军去八贝勒府上。”康熙帝道:“把他们府上一个叫做‘张明德’的抓来!记住,莫要惊扰了女眷,只抓此人就可以。”
康熙帝之所以让梁九功去,就是为了不让府邸的女眷们惊扰到。
侧福晋哈达那拉氏已经怀孕了,倘若惊到女眷的话,恐对胎儿有损。
梁九功应声而去。
屋门重新缓缓闭合。
惠妃心下暗喜,忍不住说道:“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莫要怪臣妾多嘴。实在是,大皇子素来不沾巫蛊之事,也从来不懂得什么巫蛊之术。那他为甚会在东宫做那巫蛊事情?说不得是有人请了术士高人来暗中陷害大皇子。”
言下之意,之前三阿哥搜到的,有关大皇子行巫蛊之术来暗害太子的事儿,是八阿哥暗中捣的鬼。
惠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希望能够帮到大皇子,让大皇子脱离现在的困境。
即便是要牺牲养子八阿哥,她也在所不惜。
康熙帝听出来了惠妃的意思,冷眼瞥了她一眼:“朕心中自有定论,你无需多说什么。只是朕万万没想到,胤褆和胤禩在你心里的分量相差那么大。”
惠妃忙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定然不再多说什么。”
她明白康熙帝的脾气,生怕自己再为大皇子辩解反而惹了皇上猜忌与厌烦,只能把满腹的心思都咽了回去。
有御林军去搜人的话,效率很高。
当天傍晚时分,一个穿着道袍的仙风道骨的中年干瘦男人被御林军拎出了八阿哥府邸。
饶是梁公公亲自出马,依然吓坏了家中女眷,内宅里哭声一片。
八福晋气得不行:“你们嚎什么?他又不住在后宅住在前院,也没来后宅搜人。你们急什么!”
因为不耐烦听这些哭声,八福晋把府里的女人们都聚在一处,着着实实发了好大的脾气。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让人去掌嘴惩罚痛哭不止的人,八阿哥匆匆赶回了府邸。
见到那道温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院内,刚才还十分跋扈的八福晋瞬间门温顺下来,她笑着迎了过去:“八爷怎的回来那么早?”
八阿哥脸色阴沉大跨着步子走了过来。
其实早在张明德在他府邸住下后,他就一直提防着这个人。
因为九阿哥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和张明德这个人走太近,甚至可以把张明德逐出府去,免得再生事端。
这个人是多罗顺承郡王和镇国公二人推举的,倘若不留下他的话,此人万一再去旁人那儿效力,指不定多罗顺承郡王和镇国公会不会也跟着支持其他人。
再者,八阿哥也想给人留下一个“谦和礼让”的印象,因此他在郡王和镇国公二人的跟前打了包票,说要让张先生在他府上住一段时间门。
知道张明德身份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八福晋和八侧福晋两个人。
侧福晋现如今在养胎自然是顾不上张明德这边,平时张先生有什么事儿而他又不在府里的话,张先生的事情就交给了八福晋置办。
谁曾想,他把这事儿做得完美无缺,两边都妥帖,却在这个档口出了岔子!
皇阿玛居然知道了张明德的事情,还把人给带走了!
八阿哥知道今日八福晋进宫给宜妃请安的事儿,稍一细想就能理顺这前后关系。他怒不可遏,抬手朝着八福晋扇了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八福晋快速扫视周围,只觉得满院子的女人,无论是丫鬟又或者是那零星几个妾室,都在嘲笑她,不由得生气起来:“八爷何至于如此?不就是被抓走了个江湖术士吗?你发什么脾气!难道在八爷心里,一个江湖术士都还比我这个八福晋矜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