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等皇上的一个决断。
不料康熙帝话锋一转,虽语气一本正经,却说:“你为了媳妇儿和孩子留在屋子里,没什么不好的。只有一点得罚你。”
胤禛的心放了下来。
康熙帝道:“你们俩遇到了这样的大事,居然不告诉朕,只自个儿在这边悄悄地偷着乐。实在该打。”
说罢,他又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想必这就是“该打”的“打”了。
胤禛拱手说道:“不是儿臣不想告诉皇阿玛。实在是她这一胎才刚怀上不久,实在是不易宣扬过甚。”
妻子怀孕一事,他颇为笃定。
毕竟两人已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了,他对于胎儿的成长还是有点了解的。
若她怀胎久了,显怀稍微明显点的话,日日与她同床共枕的他必然可以发现。
既然她还没显怀就说明日子还不太久。
康熙帝了然地轻轻点头:“是这样没错。怀孕日子短的时候,说得太早,反而对孩子不好。”
这个时代就是有这个说法,胎最好是怀了三个月后再说,这样稳妥。
康熙帝大手一挥:“四阿哥和四福晋照顾孩儿受累了,赏!”又回眸望向其他人,眸色冷厉:“小阿哥们的事情还没个决断,你们几个跟朕来,朕要细问究竟!”
大皇子跪在地上的随从一下子变了模样。
此人便是大皇子的幕僚,扮作随从样子跟着大皇子一路来此。
他刚才拿准了主意,这个事情能够把四阿哥拖下来是最划算不过的,所以没有和大皇子事先通过气,就自作主张来了这么一遭。
之前他还十分笃定,觉得拖了四阿哥下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谁知道一下子事情生变,四福晋居然给四阿哥做伪证!
他当时明明看到了四阿哥在那个路边。即便没有去到阿哥们的院子,可四阿哥绝对出了他和四福晋住的那个院子!
随从知道自己这一劫逃不过的话就完了。
要么就是四阿哥栽在这里,要么,就是他!
随从赶忙叩头:“皇上!奴才当时确确实实看到了四阿哥!请陛下明察!”
“是么。”胤禛微微侧头,神色淡漠地望着地上跪着的这个人,眸中不带丝毫感情:“你若说我出了我们的屋子。证据呢?只你一个人信口开河而已。可有旁人在弟弟们这边见过我?”
这下子随从语塞。
康熙帝当即把之前在十七阿哥十八阿哥院子里伺候的人叫了来:“你们今日可曾见过四阿哥来此?”
众人纷纷跪地:“并没有见过四爷。”
这下子坐实了四福晋所言是真,而随从所言是假了。
随从叫苦不迭。
他没想到四阿哥出了屋子后只见过他一个外人!
其他那几个人都是四阿哥四福晋身边的亲信,唯独他一个外人。偏偏没人帮他说话!
一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
随从面如死灰。
大皇子知道这个人是保不住了,当即一脚踹了过去:“你个狗奴才。居然敢污蔑四贝勒!”
他朝着康熙帝拱手:“皇阿玛。此人品行不端,随意攀咬四弟,理当问斩。”
那随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却没想到大皇子一句话都不帮他说,甚至还踩他一脚。
想他当做幕僚跟随大皇子多年,一直隐藏在暗处,从来不曾见过光,也不曾得过大皇子允诺的那些诸多好处……
之前他一直是任劳任怨的。
直到这一刻,他方才真的开始后悔了!
大皇子斜睨着地上随从,唇角露出嘲意:“怎么?一个狗奴才还想着从我这边听到什么?你自己做事不利,冲撞了四阿哥,却还敢用这种眼神瞪我?”
大皇子朝康熙帝拱手道:“皇阿玛。此人心思恶毒,儿臣认为,应该先剜了他的眼睛,再割了他的舌头,再行极刑方才妥当。”
随从知道,大皇子这不只是要弃了他,而且还要让他没有分辩的机会!
随从赶忙连连叩头,用力之大,地上都磕出了血:“皇上圣裁!小的是真的看到了四阿哥!”
康熙帝唇角紧抿,朝底下人示意了下。
梁九功就让几个人把随从嘴巴塞住,拖了出去。
那人呜呜呜地拼命挣扎着,却是徒劳无功,不多会儿已经被拖得不见了踪影。
众人都悄悄望向康熙帝。
谁知康熙帝一改之前的怒容,略露出一丝笑容来。
“好,好。”康熙帝收回目光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四福晋:“老四又要有孩子了,这很好!”
不怪康熙帝这个时候会露出开心的一面。
实在是他带着儿子们围猎场上大胜而归,回来的时候原本兴致勃勃,却遇到了儿子被人灌了毒的糟心事情,心情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