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听后,眼睛亮了亮:“四福晋……在宫里,颇受看重?”
“那可不是一个‘颇’字可以说的了。”胤禛笑道:“皇阿玛、母妃和皇祖母都很喜欢她。不然,您以为宜妃娘娘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现在屋里没有旁人在,只他们一人。
饶是如此,费扬古听了胤禛的最后一句话后,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四阿哥哪儿来的话。”费扬古忙说:“宫里的娘娘们可都是……”
胤禛笑笑,撩了袍子在旁边坐下:“珞佳凝和我提过岳父岳母许多事情。”
就是过年这几天的事儿,她和他说了许多。
无非就是为了今日的相见做安排,让他心里有数。
胤禛:“珞佳凝知道您一位一定能听到风声,一定能够知道宜妃娘娘对她做的那些事儿,从而很担心她。而且她还说了,您脾气倔,若她额娘不和您说,您是不会多问一个字的。一定会把这种担心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可您不说,她额娘或许也不敢提起这个话题。久而久之,这倒是成了您的一块心病。”
他垂眸望着衣角的绣纹,想到那小女子的一颦一笑,眉目更加温柔:“她便让我和您见面的时候讲一声,她无妨。宜妃娘娘不能动得了她分毫,您放心就是。”
费扬古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听到了女儿对他的诸多担心,又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女婿对她的种种疼惜,不由得眼眸中有了泪意。
但他上战场都不哭的人,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落泪的。
“谁担心她了。”费扬古哼了一声,扭头望着窗外的树木枝丫:“她这么能干,都有孕那么久了,是孩子额娘了,我还用担心她什么。”
“哦对,您不提这事儿我差点漏说。”胤禛恍然大悟道:“她有孕之后,能吃能喝的,十分健康。孩子也很好。太医说了,过两三个月就到了临盆日子。”
费扬古惊了一跳:“两三个月?稳婆请了吗?”
“有安排好的,您放心就是。”胤禛缓声说。
费扬古有满腹的话想讲。
可是最终,他只叹息了声,说:“一切有劳四阿哥费心了。她这个孩子,不善言辞,有苦只往心里咽。劳烦四阿哥多多照顾了。”
胤禛本想说的是,这丫头可真当不起“不善言辞”四个字。
她是开口不多。
但是,每每她开口,都必然是讲到了点子上。
这样的俏佳人,哪还能称得上是“不善言辞?”
但他转眼看到了费扬古的神色。
这位父亲的眼底满满都是担忧,满满都是心疼。
他那些话就到了嗓子眼儿又咽了回去。
是了。
在父母的眼里,无论子女多大了,都终究还是个孩子。是会让他们操心一辈子惦记一辈子的孩子。
胤禛到底是没有将那些帮她“辩解”的话说出口。
在费扬古期盼的眼神里,他笑了笑,最终只是承诺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认真照顾她一辈子,您放心就是。”
费扬古这便笑了:“一切……连同她,臣就都托付给您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珞佳凝的声音:“阿玛!我来看您了!方便进屋吗?”
费扬古想要拉过被子盖上病腿,不让女儿看到他腿部疼痛到僵直的样子。却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
胤禛体贴地帮他把榻上的薄被扯了过来。
费扬古感激地低声道谢。
胤禛朝他笑笑,这便走到了门口,亲自给自家小娇妻开门去了。
珞佳凝没想到父亲的腿疾到了这个地步。
“阿玛你怎么样了?”珞佳凝扑到床边,想要细看费扬古的状况,却被费扬古笑着拉开了手。
“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费扬古道:“倒是你,得注意身子,别累着,多休息。”
虽然费扬古一再努力掩饰,可珞佳凝还是通过种种细节,看出来他的腿疾已经到了疼痛难忍的地步。
珞佳凝想要帮助他,于是趁着胤禛和费扬古说话的空档,偷偷点了好几次“健康药水”。
结果,都没成功。
压根是无法使用的情况。
这就和章佳氏的情况有点类似了。
费扬古的腿疾,是因为征战沙场而留下来的本身的病症。这种状况下,他的病症并不是现在的“负面状况”引起的,所以“健康药水”无法解救。
基本上这种身体本身出了状况而引起的病症,都无法用药水来解。
珞佳凝叹息一声,却也无法,只能想办法给父亲找一些好的大夫过来看看了。
离别的时间门终究来到。
珞佳凝和父亲说了会儿话,又和母亲再唠叨了一会儿,时间门变不早了,必须离开。
爱新觉罗氏拿着帕子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