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以启齿的情绪，是被称为“狼狈”的状态吗？

空也不说话，他看得出来，多里安好像有话要跟自己说。

除了就着多里安的膝盖在翻杂志的可莉，当下的气氛有些尴尬。

“啊，那个……”

多里安绞着双手，抬起头，面对空，鼓足勇气：“抱歉，在蒙德的时候，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只我改造过的冰骗骗花，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有……”

空起了促狭之心，追问：“还有？”

“我当时说的方法不具备参考价值。”

多里安快速地说明，说完就别过头：“你们听阿贝多的。”

“你是说给日落果保鲜的事情？”

派蒙想半天才想到多里安是说当初他假扮阿贝多出现在蒂玛乌斯的炼金术摊位一事。他当时给了她和空一些如何保存日落果的建议。

“可阿贝多的建议和你一样啊。”

多里安：“？”

空瞥了阿贝多一眼，让你省力气哄骗派蒙，现在好了吧！

“什么叫他跟我的建议一样？”

“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样，我认为将那批日落果切碎榨汁或者保存在低温的地方，是有效可行的办法。”

不等派蒙回答，阿贝多就抢着说：“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只是这两种办法，前者缺少必要的榨汁工具，而空又不愿意动手将一个个日落果切成几瓣，后者要面临无数的危险，于是……”

“于是两种都没有采用。”空说出了他们最后的选择，“只能将日落果做成不同的模样，每一顿都吃五、六个……”

不知为什么多里安听出了一丝辛苦的意味。

“喂，难道我的日落果不好吃吗？”派蒙生气地问：“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佳品，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它们分你一半！”

“啊哈……好吃，特别好吃。”

不知为什么辛苦的意味更浓烈了。

“你还好吗？……空。”

除了安慰，多里安想不出要说什么。

“哇！多里安，这还是你第一次叫这个家伙的名字哎！”派蒙却像发现了什么新的菜谱，惊讶地说。

“第一次？”

好像，也对。

对于空，这位旅行者，多里安一直都有耳闻，行秋与枫原万叶的交谈提到过他，珊瑚宫心海与北斗的交谈更是将他的赫赫威名传到他的耳中。

可他对空一直都是“那个扰乱了他的计划的人”的负面想法，一直在忽略他。

可毫无疑问，这位正直之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比如在那个时候，阻止他。

多里安小声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嘿嘿，要是多里安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我们做点好吃的吧！”

终于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派蒙可激动了，差点想要在半空中转几圈表示庆祝。

“比如好吃的点心，好吃的甜品……什么都可以！我相信你的厨艺！”

“这样就可以？”多里安望着空问：“你呢？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空看出了他眼中瑟缩着的迷茫，恐怕是还未能完全适应自己的状态。

所以——

他的回答和派蒙一样。

“好吃的。”

“好吃的~”派蒙愉快地又重复一遍。

“……好。”

“不过，要下厨，得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才行。”

阿贝多接了一句，他和空分别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让多里安最为忧心的腐殖之血已经被遏制，虽然不知道那朵头花中庇护的力量可以留存多久，但阿贝多相信，他会找到办法。

那么，一步步消除他的自我毁灭之心，才是接下来最重要的。

这也是阿贝多和关心多里安的人一起商量的结果，如珊瑚宫心海所说，让多里安参加『光华容彩祭』，有益于他身心伤口的愈合。

“那你们还能借我《提瓦特游览指南》的蒙德篇和璃月篇吗？”

“当然啦！我们是朋友了嘛！”

……化敌为友的感觉，真是奇妙。

见多里安还有精神，也差不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派蒙提议去聚餐。

“我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卖小吃的摊位，有好多看上去没有试过的吃食，去尝尝吗？”

空一听就知道是哪里了。

“是那位凉子女士的摊位吗？”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过？”

“你忘了吗？第一次来离岛帮久利须会长办的那件事，不是跟踪了一个……”

就在派蒙质问空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别的派蒙时，从离岛通往稻妻城的出入口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焦虑的男人，阿贝多认识他，交代可莉看住多里安，便往那边走去。

“可莉，别再趴着看杂志了，这里光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