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和悟选择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你下意识地鼓了鼓脸，“杰总是这样，憋在心里不说，别人会很难理解的。”

“我说过的。”夏油杰看着你，眼里是你看不懂的神色。

我说过的，在你的墓前，对着你微笑的照片，说过的。

“那看来是悟的问题。”以为他说的是和五条悟说过，你笑了笑，尽量让气氛轻松起来，“我现在也可以成为杰的同伴哦，和以前一样。”

“啊，对了。”想起了什么，你从口袋里拿出了小圣诞树塞到他的手中，“这是给杰的礼物，夜光圣诞树，晚上看超漂亮的。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吧。我们可以一起过！”

夏油杰打量着手里的摆件，玻璃制成的小摆件异常精致。

“爱，”夏油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我后来去了一趟天极家，向族长问出了关于你体质的一切。”

“十八岁之后，这种力量能够被你所操纵，你的愿望会变成现实。”

“你将成为行走在地上的神明。”夏油杰摸着你的头发，眼眸低垂着，“但我不想把你拉进来。”

“你说过，只想过平凡的生活，每天能和大家在一起就已经知足了。”夏油杰清楚地记得那张脸上憧憬的神色，就和记住她身染鲜血一样清晰。

“但是杰一个人……”你忍不住开口。

时间不多了，乙骨忧太应该快要治疗好那几个人了。夏油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看上去和以往一样，带着些许不舍地说:“天极爱，睡吧。”

“什么……？”少女睡倒了下来，倒在夏油杰的怀中，这一幕和初见奇异般地重合了。

要是能早点重新见面就好了。夏油杰不禁这样想。

夏油杰将你送回了宿舍，并示意所有的咒灵远离宿舍楼。

从丑宝里拿出了你的双刀，他最后用了别的东西勉强修补上了，虽然有一道明显的裂缝。

将双刀、天逆鉾和万里锁放进了你的武器箱里，他暂时用不上这些，就先借给你好了。

他凝视着少女沉睡的容颜，说出了道别的话语:“天极爱会幸福地活下去。”

“——愿你做个好梦。”

在落败潜逃之后，夏油杰正在想着下次该怎么样做才能杀掉乙骨忧太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朝他走来的五条悟。

“你来得真慢，悟。”勉强勾起了笑容，夏油杰靠在了墙上。

“没想到会死在你的手上啊。”摩挲着口袋里的圣诞树摆件，战斗的时候塞进了丑宝的嘴巴里，所以没有磕碰到。

如少女所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圣诞树，非常漂亮。

“我的家人们都平安无事吗？”夏油杰随意地问着。

“每个家伙都成功逃走了。”五条悟沉声问道，“京都那边也是你下的指示吧？”

那就好。夏油杰放心了些：“是啊，跟你不同，我这个人很温柔。你送那两个人过来，是以他们会被我打倒为前提，用同伴来作乙骨的引爆剂，是吧？”

“我只是相信你，”马上就要动手了，五条悟忍不住眨了下眼，“相信像你这样有原则的人，不会毫无理由地杀死年轻的咒术师。”

“信任吗？”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回到高专二年级的那个夏天，夏油杰的语气有些缥缈，“我们啊，还能彼此信任吗？”

“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

“原来小学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吗？”

“是啊。”

“真受不了你啊。”这真的是最后了，五条悟艰难地张开了嘴，“最后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讨厌猴子们。”失去的手臂还在发疼，夏油杰放弃似地笑了起来，“但我并没有连高专的人也一起憎恨，只是——在这个世界里，我无法打从心底地笑出来。”

“杰。”五条悟蹲了下来，和他平视。

听清他说了什么的时候，夏油杰露出了苦笑：“你最后好歹说些诅咒的话吧。”

“啊！”你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没有拉紧的窗帘露出了傍晚昏暗的天空，眼泪在不断地流下。

你梦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告别的那一幕，鲜血蒙蔽了你的双眼的瞬间，你就醒过来了。

“杰，”你泣不成声，但身体里不断流失的咒力不允许你继续悲伤下去，你从床上下来，摔了一跤，又狼狈地爬起来，光着脚朝着高专的禁闭室跑去，“杰。”

甚至五感都已经开始丧失。你艰难地按住了棺木，将棺盖推开。

这证明五条悟已经离你非常近了。你躺进去，合上了棺盖，双眼却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让悟把杰带回来好了，有水晶棺在，你可以做到起死回生的。

“——愿你做个好梦。”耳边却传来了夏油杰告别的声音，黑暗将你拖拽。

世界安静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这里了， 前几天翻到了这个的第一稿版本，看了下创建时间，5月19号，嗯，是我干得出来的事情。

下一章是杰的番外，一起发了。

快写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个发展，如果爱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杰其实是可以活下来的。将杰放入水晶棺中，下次五条悟来的时候，就会救他了。

当然，一打开门发现水晶棺里躺着自己的挚友，棺木上趴着死去的爱，这场面一定会成为五条悟的终极噩梦。

听上去好魔鬼，就没写。

第21章 夏油杰单人番外—折花

夏油杰还记得带着你去穿耳洞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看得出来你在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想逃跑了，眼神和脚步都很犹疑。

或许是想恶作剧，又或许是认为你穿耳洞会很好看，夏油杰刻意忽视了这一点，自然地推开门：“不知道你会不会过敏，第一次戴纯银的那种会比较好。”

“杰很了解呢？”你率先进了门，看向了琳琅满目的橱柜。

“穿之前都会讲的。”夏油杰耸了耸肩，松开了玻璃门。

最后你选择了他为你挑选的耳饰。

真的很合适。半蹲在地上，看着你害怕得闭紧了眼睛，夏油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恶趣味。

你这样颤抖着，像是全身心依赖他的样子，真是让人着迷。

夏油杰第一次去祭拜你的时候，是在和五条悟打了架的当天，脸上仍然有伤口，他却赶到了五条悟说出口的地址上。

天气很晴朗，照得他的伤口发疼。

眼睛也觉得刺痛。

你墓碑上的照片，是大家一起去迪士尼乐园的那次的合照。

到了最后，才发现我们之间的照片原来那么少。

那一百多天就和烟花一样。

夏天过去了，就消散在了云朵里。

不知道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夏油杰联络到了天极家族，和那位年逾古稀的老族长见了一面。

“爱。”天极正和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扒拉出了印象，“是音深家的小女孩吧。”

夏油杰并不了解你的家庭，没有随意接话。

“应该没错，这几年叫爱的就这么一个，家里人跟捧着眼珠子似地看护着。”天极正和眼神有些迷蒙，“似乎是和清一样的体质吧，很容易夭折的孩子，她母亲不肯将她留在家族里，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

“巫女体质到底是怎么样的？”涉及术式，夏油杰没能仔细问过。

“其实这几年巫女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家族快没落了一下子出来两个。”天极正和感叹着，“我还以为家族振兴有望，没想到啊——”

“说是巫女，其实是神。在十八岁之后，那股言出法随的力量就能够被随意操控，愿望会变成现实。她们将成为行走在地上的神明。”天极正和说出口的话让夏油杰愣了一下。

“十八岁？”

“十八岁，听上去很短吧。”天极正和看了眼眼前的年轻人，他看上去风华正茂，“但对她们来说很难，不管是因为意外还是什么，只要没成年，她们就容易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