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逆转生死的少女(100)
吃完饭,她就准备离开了。
当然,在他确认完她的身份之前,不能就这样让她乱走。乙骨忧太抓住了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被圈在掌心。
“但棘说会很晚回来……”她倒是乖乖坐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先在我的床上休息。”大家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经常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乙骨忧太倒不怎么抗拒别人睡自己的床。
少女像是考虑到了他的情况,摇头拒绝了,反倒建议他先休息。
但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乙骨忧太只想先去洗澡。
天极爱提出了一个暂时可行的方案,他应声之后才感觉到不对,但还是怀着歉意将她的手绑了起来。
乙骨忧太有好好地确认绳子不会磨到她的手腕,才将结扣紧,
等到拿着衣服进浴室的时候,乙骨忧太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他的房间里躺着一个身穿睡衣的少女。刚才她躺下来的时候,白色的裙袂扬起又落下,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双腿摩擦了一下,往回收了些,隐藏在了裙摆之下。
得快点洗完才行。乙骨忧太关上了门。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躺在地上的少女已经睡熟了,整个人不安分地蜷缩成一团,因为手腕被缚,她几乎将整个人缠在了桌子腿上,从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双腿。
这是什么姿势。乙骨忧太蹲了下来,从侧边小心翼翼地伸了手进去,绳结绑得很紧,为了不将少女惊醒,他直接抓住了绳结,微微用力,绳子松散地落了下来。
察觉到了手腕上的束缚没有了,少女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腕,环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撤开的手。
隔着薄薄的校服可以察觉到少女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乙骨忧太一下子涨红了脸,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尖不小心擦过了少女的下巴,让她不舒服地仰了仰头。
好在她没有再动,乙骨忧太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将她横打抱起,小心地送到自己的床上。
一摸到被子,少女就很自觉地将自己卷了起来,像是什么怕冷的小动物。
好可爱。
没想到第二天还会见面。
乙骨忧太是听到阳台里的声响才走出去的,天极爱正巧抓着栏杆往上翻,看得出来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灵巧得像是猫一样的少女双脚踩在了木质栏杆上,刚站稳身子,就像是被他惊到了一样,往后仰倒下去。
吓得他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这个动作似乎打断了她的受身,她迫不得已一把揪住了他的校服外套,借着他的力踉跄着踩进了阳台里。
这是第二次投送怀抱了。揉了揉被撞得有点痛的胸膛,乙骨忧太这样想,跟在她身后走进了房间,背对着他的少女还趁着狗卷棘转身的时候悄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刚刚好像撞在了他的校服扣子上了。乙骨忧太这样想。
吐露了惊人消息的少女,和五条老师深有关系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术式才会让她被老师影响呢?只是待在她的身边,疑问都会越来越多。
狗卷棘很信任她,甚至称得上偏心。
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乙骨忧太选择了相信她,而且他也找到了她的档案,包括死去的照片。
上面有五条悟的背影,看上去格外的悲伤。
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乙骨忧太这样想着。
但一直拖延下去是不行的。乙骨忧太试图说服她:“天极什么时候和五条老师见一面吧,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来呢?”
困倦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勉强应声。
在她应声的瞬间,五条悟传送到了高专里,是无论看过多少次都非常惊人的速度。
明明是久违的相遇,两人的反应却极为不同。
身旁的少女瞳孔放缩,震惊地后退了一步。
这也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没来得及阻止瞬时跑出去的少女。
天极爱很厉害,即使是在他放松的状态下,他也有自信将近在咫尺的人给抓住。
甚至能让五条老师飞出去。乙骨悠太看着被凿了一个大洞的屋顶,开始处理起自己造成的意外。
在深夜的大雨中找一个人肯定很困难。
“希望能快点找到她。”乙骨忧太抬了下头,春天的夜雨很冷,顺着袖口吹进来的风让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不然该感冒了。”
里香也被他派了出去,分头找的效率也能高一点。
要是她也穿的是白色的校服就好了。不知道第几次将树影错认成她,乙骨忧太叹了口气,准备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就从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捕捉到了微弱的哭声。
乙骨忧太屏住了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听力上,开始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点哭声变弱了。乙骨忧太心下一紧,不管不顾地追着声音飞奔了过去。
白衣的少年如同风穿过树林。在他的身后,划过翠绿叶瓣的雨珠纷纷落下,无色的珍珠滚落玉盘,掀开喧嚣的声响。
如同未来改变的预兆。
声音就在这附近了。身上差不多已经湿透的乙骨忧太拨开了碍事的树枝,看到了躲在树下的少女。
哭得眼睛红红的少女,身上笼着春夜的迷蒙水雾,声音糯糯的:“乙骨?”
如同雨中惑人的妖怪,引诱着人随她一起进入暗不可见的森林中。
乙骨忧太朝她伸出了手,看着她握住了自己手,水珠汇集成水流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
少女似乎是腿麻了,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乙骨忧太下意识地护住了她的头,没有让她再次撞到自己的校服扣子。
算上这一次,就是第三次了。
她对他投送怀抱。
像这样听母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总会让人有些怀念。
他和天极爱原来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说的起死回生似乎是真的。
在死去了整整十几年后,重新活过来的幽灵。
母亲的叙述将他带回了那个时候,他一直珍藏着的手帕的主人,是十七岁的天极爱。
鲜活又漂亮,和现在看起来不安而又敏感的样子不同,夏日里的她笑得像个小太阳。
母亲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似乎就趴在母亲的膝盖上听着她打电话,询问她能不能来陪自己玩。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她还是答应了。
“好啊,那我后天去找他。”
那天是什么时候?乙骨忧太清楚地记起了档案上的日期。
那天是八月七号,而她被留在了再也不会来临的明天里。
连本来只是显得残忍的照片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赋予了他幻觉般的心疼。
死的那天,一定很痛吧。
带着天极爱一起出国的想法是临时起意,乙骨忧太准备得很匆忙,但他不认为她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人。
话语间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少女,其实她可以更加得寸进尺一点,毕竟她曾经救过他的命。
小时候的自己应该很喜欢她吧,所以才会一直念念不忘。
虽然衣服上没有沾到血,乙骨忧太想了下,还是选了最近的路线,两三下跃上了墙面,勾住了窗框。
“早上好,天极。”乙骨忧太看着毫无防备就打开了房间门的天极爱,她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还乱糟糟的,在给他开了窗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去洗漱了。
眼睛没有肿真的太好了。
没想到她还会给自己过生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蛋糕,在生日必须背井离乡的糟糕经历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起来。
对面的少女正期待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闭眼许愿。
今年该许什么愿望呢?乙骨忧太思考了一下,虔诚地合上了双掌:‘希望我的朋友们万事顺心。’
他悄悄地睁开了左眼,天极爱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思考着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