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顺次排查的是他生活里的人，波洛咖啡厅的梓小姐，降谷零化名安室透的时候关系最好的女孩。乌丸莲耶甚至以为这是降谷零的恋人，可是把人带过来之后控制意识一审讯，梓小姐连安室透是公安都不知道，而且人家有男朋友，跟降谷零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乌丸莲耶不死心，终于把眼光转向毛利小五郎。波本之所以去波洛，是因为他发现毛利小五郎似乎和雪莉有关联，为了更容易接近毛利小五郎还拜他为师。

这个毛利小五郎…乌丸莲耶看着面前收集的一沓资料眼神微凝…有点意思。

此人是个看似糊涂却总是有意无意存于在“真相”里的人，分不清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的。他的日常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本中年大叔，除了柯南帮他捉刀的案件，他自己的推理能力大部分时间很感人。可是他同时又具备各种优秀的能力却很少显示出来。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服务于谁，档案上只有一片空白。

乌丸莲耶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个毛利小五郎。他甚至怀疑那天救助波本的人就是他！

可事实却让乌丸莲耶大跌眼镜，波本被救走的那天，这位毛利小五郎正在医院打石膏住院，原因是他醉酒驾驶撞进绿化带导致小腿骨折。那天化验的血液DNA比对就是毛利小五郎本人。

乌丸莲耶捂住眼睛感觉自己真是傻，居然认为这样的人有特殊身份。看来琴酒意识出现这件事让他失去往日的从容，过于草木皆兵了。

乌丸莲耶正准备把资料丢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他把资料重新拿回来研读，发现有个地方挺奇怪，毛利小五郎车祸住院，没多久他太太妃英理就出现了，可是他的女儿毛利兰直到晚上才出现。晚到的原因是因为她正在做社会调研。

什么调研能比父亲车祸住院还重要？更不说毛利兰在大家印象里是一个顾家又特别关心家人的好姑娘。

“毛利兰…”乌丸莲耶翻出她的资料，一张照片从资料袋里滑落，乌丸莲耶捡起来，照片里的毛利兰站在向日葵花地里对着镜头笑容灿烂。他心里突然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由得发起愣来。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上方抽走乌丸莲耶拿在手里的照片，贝尔摩德懒洋洋地声音传来：“谁的照片，我看看。”

当看到那张熟悉又温暖的笑颜后，贝尔摩德心里咯噔一声，但她飞快地调整好自己的神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贝伦，你不是吧！你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帅很有魅力，可是你我都知道，你的年纪做毛利兰爷爷都够了，你想干嘛啊！”

乌丸莲耶回过神，脸上飞掠过一丝不自在，清了一下嗓子开口：“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这么小的女孩感兴趣！”

说完，他扶额，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贝尔摩德带偏了思路，他举起手阻止贝尔摩德继续荼毒他：“我只是在找救走波本那个人的线索。你不帮忙没关系，别给我添乱行吗？”

贝尔摩德手里举着好几张毛利兰的照片一脸狐疑：“你跟我说看着这些小姑娘靓照你在找嫌疑人线索？你当我是傻子吧！”

乌丸莲耶头痛，第一次感觉跟自家姐姐沟通心好累。

被贝尔摩德这样一搅合，乌丸莲耶也不想看毛利兰的资料了，顶着自家亲姐姐那副“你竟然是这种人”的眼神，他实在没办法看下去。他还要脸！

而在乌丸莲耶转头去看其他文件后，贝尔摩德垂下眼帘，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德川府邸】

安置好降谷零后，德川正和毛利兰相对无言，他们中间的桌上只摆了几页纸，里面的内容让人无从下手。

而在茶室另一边，身着白色狩衣的男人坐在窗边，托腮看着庭院中清澈的水潭，姿态悠闲。

“德川先生，如果这些资料上说的情况属实，我们想阻止这些阴谋会很难。”毛利兰情绪有些低落，乌丸莲耶一直在反复清扫那些不被疫苗控制的人，他们的人也折了好几个进去了。

“我们能研制出解除控制的药物吗？”毛利兰面带期待地问。

德川正轻叹：“能。可是就算研究出来，想普及是不可能的。我们没有蚁王那种执行力，让那些被控制的人接受解药本身就很难。他们拒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的财力也不足以支撑这么大范围的被控制人群。即使我们能让一部份人脱离控制，可只要蚁王存在，那些脱离控制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被清除掉。”

毛利兰咬牙，她曾经想让父母也接种德川正的疫苗，可是她父亲小五郎一听说有疫苗出来就屁颠屁颠跑去打针了，连着她的母亲妃英理被一同拉了过去。等他们的疫苗出来都来不及了！

毛利兰对她老爸十分无语，还是降谷零安慰她说这样也好，否则毛利夫妇跟周围人不一样会更危险。他们只是普通人，乌丸莲耶应该不会刻意注意到他们，而且德川正除了研制出无害疫苗也同时在努力研究破解乌丸莲耶疫苗的解药。

原本德川正也想过研发解药来帮助受控人群，之后发现在欲望的驱使中，太多人接种，靠少部分人的力量已经很难拉回来了。

“难道…难道…”毛利兰双手搁置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喉咙缩紧，艰难开口：“只有，杀死…蚁王，才能彻底解决这场危机吗？”

德川正还没来得及开口，和室另一边的仓桥靖川笑了起来：“哪有这么简单呢？如果直接杀死蚁王才是真的要糟了捏。”

“靖川大人。”毛利兰转身看向他，语气有些急切，“您，您可以化解这次危机吗？”

仓桥靖川双手拢在宽宽的衣袖里，讶然挑眉：“我不觉得这是危机啊。如果人类跟蚁群一样有严格的分层与管理，我还挺好奇这世界究竟会变成美好的天堂，或者是绝望的地狱～或者某天蚁王发了疯，引爆全世界的核武器…嗯，众生平等了～”他悠然叹息：“那个时候，世界该多么安静～”

说完，仓桥靖川看着窗外的飞鸟，轻笑。

第146章 纯黑的救赎第146章

毛利兰颓下肩膀，她真傻，怎么会下意识向这个不太正常的阴阳师大人求助。

德川正毫不意外，仓桥靖川奉行自然规则，众生平等，从来没把人看成众生中特殊的一类，才不在乎人类社会是好是坏。他移开桌上的文件，捧起煮好的清茶啜饮。被仓桥靖川那家伙一打岔，他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管以后怎样呢，他又没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尽己所能就好了。

毛利兰短暂失落后打起精神问：“那靖川大人，我们要怎样做才能让人们摆脱乌丸莲耶的疫苗控制呢？”

“乌丸莲耶？”仓桥靖川深深看了一眼毛利兰，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意味深长，“无所谓，反正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你们想用杀死蚁王的方式去制止这件事没可能。因为杀死蚁王下面的分级会陷入混乱，他们之间会不断爆发战争，直到新的蚁王出现。人和蚂蚁毕竟不一样，一旦战争开始打到最后还剩下什么不得而知，你不知道下一个蚁王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新的蚁王是天使还是魔鬼。但不管结果如何，倒霉的永远只是那些工蚁罢了，也就是普通人。懂吗？”

毛利兰窒了一下，突然明白仓桥靖川的言外之意，他在告诉她，他们这群没有被蚁群同化的人，最终会被疯狂的蚁潮淹没。要么被杀死，要么变成蚁群一员。

“不，我不想被同化！”毛利兰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她一字一句开口：“人，不是，蚂蚁！我知道这世界有太多黑暗与不完美，但是同时它也有很多温暖与伟大。人性不该夸大任意一种，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去改造，尤其是为了个人私欲去策划这么可怖的阴谋！”

毛利兰逼近仓桥靖川，言辞礼貌语气坚决：“麻烦靖川大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