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盯着他，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一切看起来如常，可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哦，你之前找毛利兰妈妈办理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贝尔摩德上前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转身从垃圾桶把那包JILOISES捞出来，抽出一根“啪”一声点燃放在唇边懒洋洋道：“丢了干什么？你不要给我啊，我很久没抽这种烟了。”

乌丸莲耶失笑：“你不是喜欢女式的凉烟，这种烟不合适你。”

贝尔摩德咬着烟，艳红的唇瓣弯起：“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跟你一样呢，贝伦。我今天去拿资料的时候又遇见毛利兰了，大三生要开始社会实践，我看她缠着妃英理想学打官司，挺有意思的。”

乌丸莲耶不甚在意，开始翻看资料随口说：“为什么这么关注那个女孩？”他手里的动作顿住，眯起眼睛看向贝尔摩德：“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贝尔摩德耸肩：“我挺喜欢她，她很漂亮。”

乌丸莲耶没有被贝尔摩德糊弄过去，她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起毛利兰不是第一次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乌丸莲耶问。

贝尔摩德皮皮一笑：“我瞒着你的事情太多了，你想知道什么？你有权问，我有权利不回答。”

乌丸莲耶冷哼一声不再理睬贝尔摩德，暗暗把调查毛利兰的事情放在计划里。不管贝尔摩德有多么矛盾和反复无常，有一点他能确定，她不舍得他死。只要确保这个，她想搞神秘主义随便她，女人就是这么无聊，他早就懒得去猜贝尔摩德想什么了。

“这个福利院还在，你去看看。把那里的孩子带回来！”乌丸莲耶扔给贝尔摩德一份资料。

贝尔摩德心里一沉，但还是接过资料袋。

原本她以为乌丸莲耶会低调一些的，为什么现在他比以前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了呢？还是因为抓到工藤新一，他迫切需要更多被改造过的试验品？

可是日本警方已经盯上这些福利院，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可以吗？他到底有什么底气这样做呢？

毛利兰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降谷零一路油门压到底赶到“旭阳福利院”时，只看到一片狼藉。日本警方比他们还要更快一些，外围拉起警戒线，现场乱糟糟的，警察守住几个出入口，拦住好奇的群众和无处不在的记者。

毛利兰跳下车，长发绑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她简单做了易容，向降谷零点点头，悄声无息潜入福利院。

毛利兰心里很自责，安置这类福利院特殊的孩子需要时间，不能太过张扬，孩子的数量超过预期，安置场所不够。这个福利院的孩子本来是准备这个月走警方的途径进行转移，可是乌丸莲耶突然回来他们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搁置了计划。

就连德川正也没想到乌丸莲耶在这么紧密的盯梢下还敢动手。明明之前他表现出徐徐图之的样子，真是大意了。

降谷零下车后仔细观察眼前的场景，试图在这里找某个熟悉的人，他沿着外围状似悠闲的行走，很快就来到正门出入口。他穿着正规的公安制服，门口的警卫看到他向他敬了一个礼，降谷零问：“有人员伤亡吗？”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隐晦地看向降谷零身后那些鬼鬼祟祟的记者。降谷零笑了笑，取出自己的证件递给警员：“我可以进去吗？”

两个警员检查完降谷零的证件，肃然敬礼：“可以，您请进。”

一个记者冲上前想拉住降谷零，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不知怎么眼前一花，降谷零已经走进福利院，而那名记者被五大三粗的警员毫不客气挡在外面：“抱歉，现在禁止采访，禁止媒体入内。”

那名记者暗自咒骂一声，无奈退回去，决定在编造新闻的时候好好批判一下这些警员不尊重媒体工作者的行为，啧，不让民众探查真相，一定有猫腻！！

毛利兰已经来到福利院深处，地上有焦黑的弹痕，还有暗红色的血迹，有几处地方被画上人型线，看大小应该属于成年人。

“零桑，我已经快要接近密道，你那里情况怎样？我现在可以进去吗？”兰将脸埋进围巾，极小声跟降谷零联系。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全部死亡，没有找到一个孩子。初步断定孩子全部失踪。但是我们之前接到泓树的求救信号，以他的聪明极可能逃了，我会掩护你。赶紧进入密道！”降谷零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紫灰色的眼瞳泛起冰冷的愤怒。

毛利兰收到指令后迅速避开众人视线，无声无息进入密道。她戴上一副特制护目镜，黑暗的巷道投印在镜片上，可以看到淡绿色的影子，她行走无声，顺着暗道走进避难所。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避难所的大门严重损毁，里面一片狼藉。

毛利兰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孩子们也许藏起来了，可是眼前的场景让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屏住呼吸仔细感受避难所的动静，最后隐约在一侧坍塌的过道里听到一丝丝动静，她立刻飞掠过去，手腕上弹现出机械臂，帮助她迅速清理过道的大块碎石。

手腕上的表出现微弱的信号，毛利兰搬运石块的速度更快了。

最后在一个坑道里看到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小身体，破碎的衣服布料花纹正是她之前送泓树的。

毛利兰打开随身携带的应急灯，上前小心清理掉泓树身上的石块，心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泓树，我这就带你去治疗。”毛利兰不敢贸然搬动泓树，她把灯调到最亮，取出迷你急救箱，确定泓树还有呼吸，捏紧他的下巴强行喂他吃下一颗急救药物。

这孩子失血过多，现在气息微弱，药可以护住他的心脉，帮他极速止血。

“兰…姐姐。”泓树模模糊糊开口，“有坏人。小玉他们…”

毛利兰一边查看他的身体，给他骨折的地方做紧急固定处理，他伤的很重，口鼻眼睛都有血迹，可能伤及内脏，要快点送去专业的医院抢救。这时候泓树必须要保持意识，不然一睡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于是她柔声道：“别担心，我们会把小玉他们救出来。你需要休息，我先带你出去。”

“小玉…他们逃走了。”泓树喃喃开口，扯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我把坏人…引到这里，…利用电路…做了陷阱…他们被困住后…把这里炸塌了。”

毛利兰眼瞳缩起，不知道该说泓树胆子太大还是该说他干得漂亮，通道剧烈坍塌，他被大量石块压在下面，也亏的他聪明躲在角落凹陷处，不然现在她恐怕只能看到泓树的尸体。

“兰姐姐…我…有听话…”泓树疲惫地眨眼，精神涣散，“泓树…以前做错好多事…我…不知道杀人…有罪…泓树…也是个坏孩子…”

毛利兰心里一恸，眼泪不受控制滑落，滴落在泓树染血的脸颊上，他瞬间又清醒了一点。

“泓树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毛利兰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头发里有干涸的血迹，摸起来黏腻冷硬，兰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兰姐姐…你好像…天使啊…”泓树看着毛利兰，露出纯真的笑容，“天使…能不能让我死后见到妈妈？…如果是妈妈…即使泓树做错事，她…也会原谅泓树的吧？…”泓树吃力抬手，摸了摸兰的脸，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小手无力垂落。

第132章 纯黑的救赎第132章

“泓树！”毛利兰接住他的小手，降谷零此刻也赶了过来，给泓树接上氧气罩，把他放在一个轻便的担架上，两人飞快从降谷零弄出的通道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坐上车驶离福利院。

毛利兰一直紧紧抓住泓树的手。泓树的命运可怜，曾经作为试验品也帮黑衣组织杀过人，小孩子无人引导，哪有什么是非黑白。如果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错也许会一辈子留在黑暗里，可是他知道何为道德法制，懂得共情与怜悯，随着年岁增长，曾经犯的错会时时拷问他的良知，让他内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