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间很有限，请问正确——”

“回答我的问题，莱托！”哈利愤怒地说道。

“战争后期，斯盖伯的精力和智力都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领导整个狼人兄弟会了。与其坐视狼人主力在霍普镇被围歼，不如让他们离开另寻一条出路。”莱托回答道，“而且，若放任战火肆虐，繁华的霍普镇必被摧毁，被扣押的近百名巫师人质也有生命危险。那将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哈利信服地点了点头，接着谨慎地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么，你知道外界盛传的狼人的‘终极武器’是什么吗？”

“这并非正确的问题，波特先生。”莱托微微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丝苦笑，“请问正确的问题。”

“回答我的——”

“我知道答案，但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哈利急切地追问道。

“若世人知道了‘终极武器’的真相，狼人必被灭族。而您，波特先生，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现在说话的方式真像个算命的吉普赛人。但我不吃这一套。”哈利尖刻地说道，“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给你灌吐真剂。”

“摄神取念和吐真剂对我这样的人恐怕没有用。”莱托平静地说道，“而且，像您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

哈利不满地扬起了眉毛，“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有被逼到悬崖边上？”

“您现在确实身处险境，但这危险不来自于狼人的终极武器，而来自于萧墙之祸。”莱托突然笑了，“老实说您和那个人很像，那个奉了邓布利多的命令潜入狼人内部卧底的人。”

“莱姆斯·卢平？”

莱托点了点头，“他也自以为能够挽救狼人，却忘记了狼人已经被主流巫师社会边缘化了一千多年。狼人已经彻彻底底成为另一个种族了。”

“你不相信狼人能够融入主流巫师社会之中？”哈利问道，“你不相信狼人平权可以实现？”

“狼人的问题无法由魔法部解决。效仿人鱼和马人实行高度自治是唯一的出路。”莱托平静地说道，“但是……有人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谁会反对？纯血权贵？还是新兴的魔法工业家？”哈利问道。

“我们的时间很有限，请问正确的问题。”

“好吧……”哈利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男人，“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谁是‘信使’？”

莱托笑了，他平静地看着哈利，慢慢地说道，“这才是正确的问题，波特先生。”

“那就快回答问题！”哈利有些被惹火了，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场并不舒适的谈话。

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的是巴斯蒂安·伯格。

“组长，我有紧急情况需要通报。”

“我说过，波特先生，我们的时间很紧张。”莱托笑着提醒道。

“等一等！”哈利扬起了一只手拒绝了，湖绿色的双眸凌厉地盯着莱托。而后者却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发一言，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关了一般。

“组长，事情真的非常紧急。”

哈利气恼地收起了桌上的记录本，踢开了椅子，快步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巴斯蒂安凑到黑发青年的耳边，低声汇报了克劳迪娅和加布丽被情报办公室逮捕的事情。

“这么说来，情报办公室的密探已经开始在霍普镇肆无忌惮地行动了？”

“准确地说，是在整个北爱尔兰境内，组长。”巴斯蒂安说道，“他们在霍普镇外建起了自己的营地，肆意逮捕北爱尔兰当地的巫师和狼人。”

黑发青年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摘下了眼镜，像麻瓜一样在长袍上使劲地揩了揩。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巴斯蒂安问道。

“不要轻举妄动……让我想想……先去槲寄生饭店秘密把丹泽尔·卡彭控制起来，绝不能让外界知道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1】“米迦勒·施密特”这一人物借鉴自五月春寒所著的《纽蒙迦德的信使》一文，借此向哈金文作者前辈五月春寒致敬。

第二十六章 受困的甲虫

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中，哈利·詹姆斯·波特是一个勇敢而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将他视为格兰芬多在世的化身。然而，事实却是，在2004年和2005年交替之际，这个实质上掌控了北爱尔兰最高权力的青年傲罗却表现得十分怯懦，眼看着新旧权贵明争暗斗而无动于衷，并且放任来自伦敦的秘密警察在惨遭狼人□□的荒芜土地上滥用私刑。若他在2005年就能拿出2008年时的胸怀和气魄，也许今天的历史会大不一样。

——选自亚历山大·穆尔塞伯2010年1月1日的日记

加布丽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右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条如蟒蛇般慢慢蠕动着的锁链紧紧地束缚在铁制刑架上，而最心爱的槭木魔杖则被随意地丢在了堆满各种可怖刑具的木头桌子上。

纯色长发姑娘朝四周看去，包括她和昏迷的克劳迪娅·布罗利在内，一共有十三人被绑在刑架上。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女巫师们狞笑着，在对某几个醒着的受绑者上刑。

“你醒了，美丽的小姐。”一个阴沉的声音自加布丽身边响起，纯色头发的姑娘吓得尖叫了一声，“噢，这声音……啧啧，真是让人兴奋。”

加布丽浑身颤抖着转过了头，认出了那张可憎的面孔——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库布斯里”。

“别害怕，小姐，暂时还轮不到你。我们主要的目标是那些该死的狼人。”库布斯里冲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其他十二人努了努嘴，“不过你的出现说不定可以满足我们的朋友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需要。噢，别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入了加布丽的耳膜。纯发姑娘看向了自己的左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痛苦地嚎叫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不断扭动着。一个卷起了袖子的大块头正用一柄银白色的匕首熟练地从她的右臂处入手剥皮，闪着寒光的锋刃轻松地划开了老妇人的皮肤，冒出了白烟，发出了“呲呲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快说！埃斯卡兰特和兄弟会的残部到底藏在哪里？地下狼穴的所有出入口在什么位置？”

“我……我不知道……我十三岁就搬离那儿了……”

“快住手！快住手！求你了！”加布丽哭着哀求起来，却换来了库布斯里得意洋洋的笑声。

“瞧啊，狼人对于银的恐惧与敏感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库布斯里病态地舔着自己的嘴唇，“当然你不必担心，小姐，因为你是个普通的巫师。”

“你们这些灭绝人性的怪物！可耻的盖世太保！”加布丽听到了克劳迪娅的骂声，显然她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并且看到了她的同胞正遭受惨绝人寰的折磨。

“什么是盖世太保？”一个把蓝色长袍揉成一团并拎在手上的女人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反正不是好话。”库布斯里狞笑着冲着身边另一个大块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抓着一个金色的罐头缓缓走到了克劳迪娅面前。“布罗利小姐，你作为劳拉·布罗利的女儿，应该不会不知道你母亲剩余的支持者藏在哪里吧？把他们的位置告诉我。”

“你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别说我不知道我母亲的旧部躲在哪里，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们虽然好吃懒做，欺软怕硬，却也不似你这般灭绝人性！”

库布斯里打了个响指。拿着金色罐头的大块头立刻掰开了金色罐头的圆盖，用魔杖施了一个不知名的咒语，一串黑绿相间的小虫从罐头中飞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克劳迪娅的脖子和胳膊上，贪婪地吸食着她的鲜血。克劳迪娅瞬间睁大了眼睛，咬紧牙关，额头上沁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