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小梓小姐一边锁上店门，一边说，“辛苦了，安室先生。你也圣诞节快乐！”

“小梓小姐也是。”他们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刚刚转过身去，安室透的电话就响了，手机屏幕上俨然写着“Vermouth”。

“怎么了？贝尔摩德，这么好的节日想起来我了。”身份立刻从安室透切换到了波本。

“你没有接到朗姆的通知吗？”贝尔摩德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快来集合吧，我们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做，科恩和基安蒂的车应该就在你附近……”

波本看向周围，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他的身后而来，缓缓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电话那一端，警告的意味十分浓厚。

面包车的侧门从里面打开，基安蒂已经全副武装，手里正拿着她心爱的狙//击//枪。

“哼，一点准备都不给我就强制加班啊，真是朗姆的作风。”他也只好乖乖地上车，跟着他们一同向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该如何通知千夏这临时的变故呢？波本现在也没有好的灵感。

而另一边，提前结束了活动的千夏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她站在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下，一遍遍地看向手机确认时间。今天中央公园举办了灯展，游客有许多。灯光照耀着披着银霜的树枝，十分亮堂。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卿卿我我的情侣，也有温馨幸福的三口之家。千夏朝着深蓝色的天空哈了口气，白色的水雾消散在纷飞的雪花中。

自从波本上车以来，科恩开着车一直在东京漫无目的地兜圈，这让波本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冷冷地开口道，“怎么？贝尔摩德没有告诉你们目的地吗？”

“我们当然知道目的地，不过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基安蒂没好气地回道，她一直都对波本有些看不顺眼，更何况今天也是被贝尔摩德临时喊出来的。

“不好意思，我可以请教一下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吗？实际上我本来还和别人有约，如果迟迟不去赴约也没有交代，或许会惹人不满。”在没有见到贝尔摩德之前，场面还是可控的。至少在他们面前，波本敢于提出要求。

基安蒂和科恩通过后视镜对视了一眼，显然在犹豫是否应该说出。不过也是这个微妙的表情，让波本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最后，基安蒂还是开口道，“听说是朗姆的要求，今天晚上我们要去解决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那是我一直跟进监视的对象吧？”莫非是之前暴风雪山庄的案件让朗姆起了疑？不过牵扯到小兰和柯南的任务，贝尔摩德不可能这么轻易出动才对。这很显然又是对他的试探，难道是什么情报泄露了？但是看基安蒂和科恩的反应，他们应该还没有把他当作十分确定的叛徒，说明朗姆的证据并不充分，波本在心里想到。

“朗姆下的命令不需要向你解释吧？”科恩想赶紧终结这个话题，毕竟他和基安蒂在心理战术方面都不是波本的对手。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现在想打个电话，你们没意见吧？”无论如何，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快点通知到千夏——已经8点多了，她肯定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

见基安蒂和科恩没有异议，波本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却没有存储姓名的电话。

迟迟没有等来降谷零的千夏，头发上面已经沾满了一粒一粒晶莹的雪花，她的心里开始隐隐地感到不安。可她不能轻易拨通那个电话，这是她一直都明白的事情。

终于，手中的手机一阵震动——是零！她立刻接通，“喂？”

“你已经到地方了吧？我今天突然有点事，计划的事情先取消吧。”

“好吧，发生什么事了吗？”千夏谨慎地回答，她很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现在的通话。

“突然有了别的工作。”波本用余光确认了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他的科恩，“对了，你那里可能不太方便打车，你去找一个黑天鹅的标志，顺着它左肩第一根羽毛的方向，那边有一个地方可以搭上公交。”

“好的，我知道了。”完全没有逻辑的一句话，千夏立刻意识到，这是零给她的暗号。

“那就这样，再见。”他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千夏回答的机会。

“新的马子？”科恩给基安蒂去了一个眼神。

“哼，像我们这种人，有几个女人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波本顺势清空了通话记录才把手机收了起来，“玩玩而已。”

“时间差不多了。”科恩不再与波本啰嗦，终于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开去。

要如何解决这次的突发情况，留给千夏的时间不多了。

黑天鹅……左肩的第一根羽毛……公交车站……这些暗号实在是过于抽象。一瞬间，千夏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

黑天鹅指的是黑天鹅事件吗？千夏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这个，意外发生会引起连锁反应的不寻常事件……和现在的情况倒是很相似。距离中央公园最近的公交车站……千夏用手机打开导航，步行需要3分钟到达。左肩第一根羽毛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行，要冷静。

千夏不停地这么告诉自己。

最后，她还是选择先去公交车站看看情况，或许会有一些灵感。于是她奔跑起来了，逆着人群、踏着白雪，即使脸被寒风吹刮着、即使进入肺里的冷空气让她呼吸不畅，也没有减慢速度。

什么是附近只有公交车站才有的东西呢？她带着疑惑来到了这个车站，白炽灯点亮了广告牌。在广告牌的背后，是一幅巨大的东京地图。

8:30，中央公园的灯塔亮了起来，强光从千夏的背后映了过来，倒影正巧就投射在了地图上。

——难道是？

千夏试探性地举起双手，像那天一样叠放在一起。地图上，映出了一个天鹅的形状。

——黑天鹅是天鹅形状的影子吗？

那么左肩的第一根羽毛，就是……

顺着天鹅左边翅膀的方向——米花町五丁目，波洛咖啡厅和毛利侦探事务所所在的地方。同样在这条街上的还有另一家店铺——米花伊吕波寿司店。

——朗姆！

警报在千夏的脑中拉响，围绕着江户川柯南、波本以及朗姆的紧急事件，正在进行中……

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的废弃大楼中，几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监视着一切。

“你应该已经知道任务的内容了吧？”贝尔摩德扔掉了手中的烟蒂。

不出波本所料，她果然在车里安装了窃听器。

“没错。朗姆怎么突然就要解决毛利小五郎了？一开始不是还说那个糊涂侦探没有监视的价值吗？”波本接过贝尔摩德手中的望远镜，察看了事务所内的情况——一片漆黑，显然都出去了。

“你又不是不明白他的性格，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贝尔摩德瞟了一眼基安蒂，示意她找好最佳的狙///击角度。

波本很轻易地识别出她在撒谎，毛利小五郎是毛利兰的父亲，即使贝尔摩德只庇护小兰和柯南两个人，这样直截了当的暗杀也不排除伤及无辜的可能性。而现在，她的神情中没有一丝慌乱，倒不如说是一切尽在掌握中。

“一枪了断的事情，还有必要特意把我请过来吗？”恐怕测试波本的衷心才是他们的目的吧？

“那可不是，我们还需要你这个帮手请君入瓮。”贝尔摩德把手搭在零的肩膀上，“给毛利小五郎打个电话，不管用什么理由，让他一个人先回来。”

“喊他回来倒是不难，我可不能保证只有他一个人呀……”他轻哼了一声。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贝尔摩德的另一只手掏出□□，抵在了波本的脑袋上，“波本，你怎么总是陷入卧底的流言中呢？老实跟你说，朗姆听说最近有人在调查羽田浩司的案子……应该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