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看了眼傻弟弟的脸,看起来倒是凄惨可怜。
眼眶是青的,嘴角是破的,脸上还有手指印,颧骨处有些擦伤。
她把弟弟的头发刨得更乱,加上他通红的眼眶未干的眼泪,看起来更可怜了。
沈迎对着傻弟弟咔咔就是一顿拍,接着递了他一包纸巾和一个果盘。
“你先吃,我打几个电话再带你去包扎。”
沈耀听话的点点头,就见她姐拨通了一号码。
第一个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被接起来的。
乔明悦明媚的声线出现在手机里:“喂?”
沈迎因为得赶时间,连开场白都没说。
开口便道:“我父母失业了,□□了二十多年的工厂开除。我弟弟被打了,莫名其妙的遭人报复。”
那边乔明悦立马听出是她的声音,开头还在琢磨这女人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听了沈迎话里的内容,顿时痛快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谢谢你专门打电话给我报喜。”
沈迎:“不谢,笑完了麻烦乔小姐把我父母的失业保障金和我弟弟的医疗费结一下。”
乔明悦冷笑:“你怕是想钱想疯了,敲诈到我头上来,你家里倒霉关我屁事。想勒索也得拿出证据来。”
沈迎:“重要吗?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追根溯源绝对脱不了乔家干系,更何况你昨天才对我进行恐吓,今天我就全家出事,没这么巧合的吧。”
乔明悦从容无比:“那又如何?证据呢,我们乔家结怨的人多了,你还排不上号,难不成是个人出了事就能赖我乔家?”
她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女人的底细她查过,在认识路临危之前,确实是个社交简单,跟任何人没有仇怨的普通人。
这次的事大概率还真是家里面谁见她受气出的手,以那女人的背景,搞她家里人就是抬抬手的事。
但就算知道是她家干的又怎么样?这种小角色,有时候一句暗示,一个眼神,就能办了,就算查都没有明确证据。
因此乔明悦是半点不虚。
此时却听沈迎道:“那我换个说法,要么乔小姐你立马赔偿,要么我让路总亲自打电话过来管你要。”
乔明悦闻言一个激灵:“你算什么东西,让临危亲自开口管你家里鸡毛蒜皮的破事,你以为你算老几?他从来都不耐烦这些的,连自己家里都很少过问。”
沈迎嗤笑:“相信乔小姐已经把我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吧?”
“路总借住我家期间,可是我弟弟鞍前马后。这小孩儿不光是他女朋友最疼爱的亲弟弟,还是自己的半个恩人。而这孩子今天被莫名其妙的打了。”
“你觉得这够不上他亲自找你要个说法的?”
乔明悦这会儿心里还硬气,只觉得即便路临危来质问,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接听那女人接着道:“我这人一向冤有头债有主,绝不忍受糊弄账。”
“他路临危要是没法从你们乔家要回我应得的赔偿,哪怕是他想自己出资垫上,我也是不认的。”
“乔小姐就等着路总的电话吧,到时候我会在他旁边监督全部过程,说起来还挺期待路总跟乔小姐为了那点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乔明悦整个头皮都炸了,她和临危这辈子就没有为钱丢过这种人。
要是其他事情二人争执吵架还好,为了区区这点钱?而且还被这女人全程看笑话?
她或许还会指使临危怎么刺伤她,乔明悦绝不怀疑这女人干得出来。
乔明悦深吸一口气,垂死挣扎道:“说得好像临危开口我就能如你愿一样,我钱扔水里都不便宜你。”
沈迎无所谓道:“结果无所谓,反正路总努力过了。”
“他还有半个小时到家,一到家我就会让他给乔小姐打电话,乔小姐如果改变主意的话,这半个小时内做决定就好。”
说完就挂断电话,竟完全不拖泥带水的样子。
沈迎没在乔小姐身上浪费太多精力,毕竟以乔家能量收拾沈家这种小角色都不用直接出手的,她只是仗着乔明悦不愿意为不是自己授意的事,跟路临危无止境的争执交恶而已。
薅也薅不到多少,对方要是硬挺着不给也沈迎也不失望,反正是顺手一把的事。
但接下来就是正菜开始了。
沈迎又利索的拨通路父的电话,这还是跟管家要的。
接通的瞬间,沈迎便一改刚刚面对乔明悦公事公办的冷淡。
语气凄楚道:“伯父,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这么不把人的生计和尊严当回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路父因为之前的事才吃完降压药呢,听到这话就皱眉:“你说什么?”
沈迎痛心疾首:“就在刚刚,我父母□□了二十多年的工厂开除,一向人缘不错的弟弟遭遇殴打霸凌,就因为我跟您儿子恋爱,他们就得遭受这种对待吗?”
“生计被剥夺,自尊被践踏,人身安全被侵害,路家就是这么对待不满意的儿媳妇人选?”
路父听完,气得差点发病:“你发什么疯?你觉得这是我授意的?我出手是这种又蠢又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
沈迎委屈道:“不是您,难不成是乔家?即便是,那乔家也是外人,我无可奈何。”
“只是一个外人,都能对路家未来儿媳的家人动辄折腾欺辱,传出去恐怕以为路家不行了,得仰乔家鼻息呢。”
“换我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肯定也得重新评估两家竞争力了。”
路父气得一拍桌:“你敢威胁我?你觉得临危就能纵容你这种事?”
沈迎道:“也就是说,路家的男人不但不能为自己女人出头,还不准女人抱怨诉苦吗?”
“我见识到了,这种没用的男人要来干嘛?”
路父冷笑:“那你倒是跟他分手。”
沈迎语气坚定道:“我会提的,但是我宝贝弟弟不能白受罪,总得有人承担。”
“我弟弟现在一身的伤,凭什么路临危的弟弟就好好的?”
“他路临危要是想挽回我,又不给我这事讨说法,除非把自己亲弟弟腿打断,两边扯平了再跟我说不追究这回事。”
路父闻言眼前一黑,心里痛骂路临危那不孝子把家里的破事全告诉这女人。
他是有个私生子,只不过路临危掌权后就从不带他面前碍眼了,对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那不孝子现在对这女人百般讨好的架势,要知道打断外面弟弟的腿能哄女人消气,怕是二话不说一条不够打两条的。
路父咬牙切齿:“你敢?”
沈迎冷淡道:“我弟弟可是我老沈家的命根子,谁敢拿我家的命根子开玩笑,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跟他鱼死网破。”
路父到底不敢,要是真为这种破事,让临危注意到外面的小儿子,那可是平白牵连。
一时又恨乔家猖狂,之前那女人的话又在耳边,确实再如何不满意,她也是临危的女人。
你乔家动辄欺压,还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把他们路家放在眼里了?关键还得他冒着风险擦屁股,什么玩意儿?
最终路父咬牙道:“你父母的失业补助,还有弟弟的医药费,一会儿转你账上,数目你会满意的,算是给他们压压惊。”
“你在临危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清楚了吧。”
沈迎脸上顿时笑容满面:“我替我父母弟弟谢谢伯父,您放心,绝不会让路总想起不该想起的人的。”
“哼!”路父重重的挂断电话。
此时沈迎的手机出现短信提示,打开一看,是乔明悦转来的账。
沈迎挑了挑眉,看来这顺手的一薅还是薅到了的。
她收起手机,此时路临危也差不多到家了。
果然没喝完一杯水的功夫,就看到金光闪闪的羊出现在视野。
沈迎立马放下杯子,一见人就扑上去哭诉道:“路总,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