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对方话语中的犹豫让她误判了对方的抉择,已经把怀疑和调查方向以及一笔钱转给当时的受害人了。
苦主自己伸冤应该给她没啥关系了吧?
不同于沈迎自欺欺人人的背信弃义,于诗诗这边尤为崩溃,打电话质问喻廷。
喻廷光棍道:“你出了招总得让你姐姐打一拳回来吧?”
“不过你放心,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会不帮你。”
“你舅舅那些证据我已经交给裴瀛了,他出手肯定能帮你洗清名誉。”
“至于这两天你先忍忍吧,你姐姐不也被骂了好几天吗?”
于诗诗不可置信这家伙的狗:“她名字都没被人提起过,算哪门子骂她?”
喻廷:“不知道自己骂的是她,那就不叫骂了?”
“这不你自己挑的事吗?现在嚷嚷什么委屈呢?”
于诗诗知道这混蛋是彻底靠不上了,连忙又打电话给裴瀛。
而裴瀛早已接到喻廷发的文件,并通过助理了解了这两天网上的纠纷。
他眉头紧皱,如果之前姐妹俩还停留在口头心眼上,那现在已经开始刺刀见红了。
裴瀛认为得在她们的互相伤害升级前,彻底切断源头。
他拿过舅舅的资料,又看了眼助理整理的详细经过。
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如果真如喻廷所说,是诗诗先出的手,那么她是怎么知道她舅舅这个人的?”
按照资料看,沈舅舅在她们没有记事前就抛弃了姐妹俩,这么多年从未出过面。
而孤儿院当初的记录档案是已经没有在世亲人,那么按理说诗诗甚至不会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但对方提供的证物和照片,以及诗诗敢大张旗鼓的通过亲人身份对沈迎发起攻击,就代表大概率这个舅舅是真的。
所以这点逻辑就圆不通,而更让裴瀛感到怀疑的,是于诗诗的手腕水平。
那可是几岁的时候就机敏大胆,能够想出办法让两人在绑匪中脱险的人。
怎么会出蠢成这样的招?
裴瀛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催促他回到事发地,回到当年的地方。
第73章
裴瀛这边出手就意味着事情到此为止。
沈舅舅的底细瞬间被甩了出来,一般来说比起谣言,辟谣总是显得无力。
可在掌控舆论的资本家这里,却不是一回事。
无数具备公信力的账号转发辟谣,沈舅舅的生平履历,留下过多少案底,这些年的行动踪迹,老家及居住地周围的街坊邻居嘴里的证词。
都显示节目组所谓的贫寒寻亲二十一年是多大的笑话,对方甚至侵吞了外甥父母的赔偿金。
顿时网上骂声一片,紧接着风向就带到了对节目组的质疑。
这个节目的受众群体基本都是观念保守甚至封建的中老年人,与现代价值观严重脱节。
因此之前的节目中,有过无数从主持人到特邀嘉宾通过道德绑架按头受害人和解的场面。
比如要求从小被遗弃的孩子给父母养老。
比如要求常年遭受家暴的妻子为了孩子复合。
比如要求被拐女子接受自己被强迫生下的孩子。
这桩桩件件节目组得意洋洋的寻亲‘功勋’,遭到了无数人的唾弃。
趁着热度不少媒体也对那些曾经被强行调解的人做了后续参访。
这些人终于有了发出真正声音的机会,纷纷表示了对节目组践踏自己生活的憎恨。
而最致命的一击,是主持人顶替堂兄上大学的事件曝光。
该主持人也算是全国知名的公众人物,此新闻一出算是真正的震惊全国。
而此时公众讨论的核心早已不在于诗诗身上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得以全身而退。
这让于诗诗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于诗诗对裴瀛的崇拜感更甚,可裴瀛却道:“你跟你姐姐的纷争到此为止。”
“这次你做得太难看了,输得更难看。”裴瀛道:“你甚至让你父母被人指指点点,我认为比起争一时之气,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向你父母道歉。”
于诗诗委屈得要死:“可我就是知道你会帮我的,所以才那么任性嘛。”
裴瀛眉头更深:“也就是说你一开始抱着有人给你兜底的心思?”
于诗诗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裴瀛道:“虽然我乐意让你依赖,但你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办事只靠侥幸,不考虑后果的人了?”
他喜欢上的女孩儿,是从不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救助,果敢坚韧的人。
诗诗这些年虽然也看起来也是如此,可他始终有股违和感,所以心中的拼图永远契合不上。
原来他喜欢的女孩儿身上宝贵的特质早已悄然改变,留下的只是空壳?
原来这就是他被沈迎吸引的原因?
裴瀛忘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面对权势远高于自己的常鸣,她是怎么从容笃定的占据上风。
她甚至当时就知道他们三个的底细,也知道只要她开口,他们是乐意替她捉弄常鸣的。
但她没有,她从未将他们的实力和交情视为资本。
去隔壁市不算麻烦,裴瀛直接坐上家里的直升机,两三个小时候便抵达了孤儿院附近。
这里也是他当初被绑架转移到的地方,孤儿院附近一个废弃工厂,他那时候就被关在那里。
是常来厂房玩的诗诗从只有她知道的隐秘小洞钻进来,又想办法声东击西吸引了绑匪注意力,然后趁绑匪短暂离开的时候将他救了出去。
裴瀛当时已经在绑匪手里好几天,身体严重虚弱,跑出去没多远便没有体力再躲避追踪。
是诗诗跟他换了衣服,将他藏在垃圾堆里,自己引开了绑匪。
万幸的是她对地形实在熟悉,又仗着个子小直接钻过上锁铁门,爬过下水道,终于是甩开了人并借了镇上的熟人打了报警电话。
可以说是诗诗一力拯救了他。
裴瀛来的阵仗不小,并且他这些年是孤儿院最大的捐赠人,因此一来就受到了孤儿院上下的热烈欢迎。
他不耐烦这些形式,让之后赶到的助理给孩子们发放礼物。
自己则单独约见了校长。
这所孤儿院通过裴瀛这些年的捐赠,方方面面已经拥有了非常不错的条件。
校长办公室宽敞明亮,后面整面墙都是建立以来的档案记录以及留念相册。
裴瀛目的明确,校长也毫无迟疑的找出了姐妹俩所有的档案。
“她们姐妹俩的事我都记得。”校长道:“跟她们似的长得那么像的双胞胎不多,沈迎也离开这里没多久,忘不了。”
“哦对了,上个月她还打了钱回来呢。”
还有个理由校长没说,那就是整个孤儿院因为于诗诗的原因常年受到裴氏捐赠,这哪儿忘得了?
裴瀛翻开纪念相册,如同校长所说,确实两人从小就难以分辨。
所以照片里她们永远都是同款不同色的衣服,不过那时候孤儿院条件艰苦,她们的衣物也不多。
来来回回也就那两件,一个衣物大部分是蓝色,另一个是粉红色,大概是方便别人区分。
裴瀛漫不经心的翻着相册,发现蓝色裙子的总是胸口贴着小红花,日常学习表现或者运动项目也是获奖无数。
虽然这个地方的奖项不是一般的简陋,大部分时间就是一朵小花或者一张奖状。
裴瀛忍不住笑了笑:“诗诗从小学习就好。”
校长看了眼照片道:“您认错人了吧?得奖的都是迎迎啊。”
裴瀛脸色一变,忙拿过一边桌上的放大镜,在年代久远,清晰度一般的照片上,终于放大了奖状上的名字,确实是沈迎。
裴瀛有些不敢相信:“可——不对,明显就是诗诗更擅长读书。”
“我听说沈迎只毕业于普通本科院校而已。”
这话说出来裴瀛就觉得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