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并不会原谅, 但是也不会去翻旧账。”

盖提亚不语，微微垂眸望着昏过去的王，置于身侧的手时不时的握拳，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master醒来也不会想要看到你待在身边。”

“Rider，你无权代替王说话。”

阿尔托莉雅好笑道：“倘若不是你想要毁灭人理，master又何必做到这种程度？盖提亚，就算master曾经生而为王，那也是三千年的事情了，你没有资格要求她还和以前护着你。”

“这个世界上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盖提亚阴沉着脸，阿尔托莉雅却只是冷漠的看了眼，便抱着失去意识的master离开了客厅。

这一次，王依然不会选择他们。

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的希望能够改变。

“在你打算毁灭人理的那刻起，一切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立香确实很温柔，也能够包容一切，但是那是她并非其他存在的时候。盖提亚，你很清楚一点，只要她完成了一切回到了迦勒底，她就会变回那个温和的救世主……可是那样的她，还是你们一直渴望见到的吗？”

在被召唤以后，盖提亚曾经和罗曼交谈过一次，对方的话字字珠玑直逼核心，令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算只是十年的人类生活，所罗门到底是比他要了解人类本身。

他们想要追随的王，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这一个晚上，立香做了一个梦，一个她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想起来的梦。

趴在窗子边，她看着里面用笔写着字一脸认真的男孩子。

“所罗门，你来了啊？”

脖子上有着显眼的伤痕，房间里的男孩走到窗边，对着窗外的男孩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你能替我去看看我父亲吗？”

“没有那个必要。”

听到这话，男孩子笑了笑：“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希望你可以替我看一看，那毕竟是我的父亲。”

“贝萨流士家的人可不会承认你，尤其是你的父亲。对于他而言，你和你母亲都不过是累赘……就算这样，你还是希望我替你去看一下？”

“就算这样，我也希望你可以帮我看看。”

立香身处于黑暗中，望着世界中唯一亮着的画面，一时间怔然出神。

“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所罗门。”

立香头也不回道：“这并非是我的梦境，杰克·贝萨流士。”

身后的人显现出模样，脸上带着没有机质的笑容：“应该是我的梦境，只是因为我的意识并不在奥兹的身体中，所以和我有所关联的你看到了这一切。”

“我一直都想知道，那个时候你杀死了我……你的心里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过？”

立香侧着头问他：“这很重要吗？”

“我们是朋友，你觉得这重要不重要？”

“杰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向未来看齐，而不是一直沉浸于过去的幻境中。”

“你可以这么做，我不可以。”

下巴被人给捏住，立香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对方和她的脸只差几公分，给人一种压迫感。

“对我来说，蕾西是我的全部。她是我的世界，是我的生命，我爱她胜过爱自己……这样的感情，你这么理智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吧？”

面对着曾经挚友的质问，立香无话可说。

“看起来，就算是过去了百年，你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啊，杰克。”

“所以呢，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所罗门？”

“不。”

盯着那瞬间变了表情的脸，立香语气真挚：“我会阻止你，却不会杀你。”

话是这么说，对于一个灵魂随时可能碾碎的人，她就算做什么也无法阻止对方的崩溃……可是她至少可以给予救赎，在那个人有限的时间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一次看到杰克的面容，意识渐渐的离开了那个世界。

睁开眼，立香视线中映入趴在她床边睡着的阿尔托莉雅。

“照顾我结果自己先睡着了啊。”

立香从床上起身，将一件衣服披在了阿尔托莉雅身上，便离开了房间。

“还有五年，你要在这个世界继续等待下去吗，立香？”

比起立香的冷静，莱昂纳多·达芬奇并没有这么悠闲。

“我们虽然和紫苑切断了联络，可是那边时间也是依然流动着的，并不是完全静止的……你也不想回去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老的不能再老了吧。”

立香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我都计算好的，达芬奇亲，没有问题的。”

“你该不会——”

“不，没有必要我不会主动使用千里眼。”

就如同她和潘多拉的人所说的那样，她不想看透世间，那太过无趣也太过孤单了。什么都知道的，人存活的意义自然也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