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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西楼录(42)

作者:借瓷 阅读记录

但耐不住后来悟空亲自保婚,做主将贾家大小姐贾元春嫁给自个儿的左肩右膀,又将人送去了西南重地,眼见是要培养自己势力,更别提前些日子特来救回宝玉之事,更是亲将贾家此条线又搭回自己身上。

贾家早在四王八公中出于劣势,若与太子党交好,只怕日后更是受排挤的,但近来皇上动手频频削去太子身上权力,又一步步将悟空抬起来,贾家几个主事人相互交谈一番,心想要叫贾家重振,若攀上悟空此条线,事成之后不怕不一飞冲天?

何况见悟空日来处处出尽风头,听说前些天还因救得宝玉一事被召去太上皇处为其祈福,深受太上皇喜爱。

如此一想,几人早已笃定悟空心中怕也是不安分的,如今又大权在握,便是搏一搏又如何。当日贾政特意去寻了王子腾,暗示了此事,果然被告知悟空在宫中除了太子,多跟二公主交往,二公主更是不折不扣的太上皇一派的人。此便由不得几人不策划一番了,若做了首先投诚之人,便是为日后离得头等功。

王子腾那边倒是没说得什么话,只暗示贾政将薛蟠拉上了,含糊不清只说些有商人才有得粮草顺畅。果然说什么刻板守旧在无尽权力的诱惑下都是虚妄的,便连贾政此等日日标榜自己忠君爱国的都扯上重振家族的旗子,心安理得组织起这场名义上的去晦宴来。

谁料薛蟠、贾珍两人说完并不见悟空有什么反应,便有最是贾琏站出来道:“听闻殿下近些日子掌管着禁宫大营罢,想我妹夫周书当日也是殿下麾下大员,如今去了西南,不知可会对禁宫大营生出些许影响?”话里话外皆是提醒悟空手中有些什么权势的。

听了这话,悟空便摇头笑道:“自然没有,周指挥使去西南自也是有他发挥之地的,留在京中反倒是局限,禁宫大营到底比不上京郊的铁骑的,倒是有空叫父皇将京郊的军队拉出来练练我禁宫那些懒散骨头才好。”

这话听得众人一喜,料得昭王不是蠢人,想他在太子手下待得许久又深受其信任,如今却也拉出太子失了京郊大军之事玩笑,怕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越是如此越可知他们成事可能之大。

贾琏忙给悟空斟了杯酒,趁机凑到悟空耳边说道:“自古以来便皇帝没有几个是太子当上的,只有真龙天子方能坐上大雅之堂,不知殿下……”

悟空心中还是发笑,瞧着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模样,暗叹皇帝这招障眼法用的好,他这枚棋子此刻终是发挥作用,只要贾府一动,怕离抄家便也不远了。

又暗讽,皇帝老儿那个鬼精的,哪里会叫他握上真□□,那京郊大营同禁宫大营中掌权的哪个不是皇帝和太子的人?他只一个周书,现今还去了西南,若他只是个寻常凡人,真挑起夺嫡之争,哪里有半点胜算。

如此,悟空只作看笑话,顺着皇帝拍下的这出戏演了下去,举起酒杯道:“我敬诸位一杯。”

贾政等人赶忙都举起酒杯相应了,双方人马脸上都是笑意,一时瞧上去便跟铁桶的联盟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悟空:我是来找妹妹享受风光的,做什劳子的皇帝,日日起早贪黑的,你不烦我还烦呢

发现猴哥要做皇帝很简单,只要将皇室中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其他人都噶了就行,就是有可能会被小世界的自然法则给强行逼退,得不偿失(所以他能出手的只有警幻仙子和一僧一道这种世外之人

另:原本王子腾夫人的生日应该在春天,但为了方便后面的剧情,就改成夏天了

第48章 做盟约贾家意欲从龙,苦无常黛玉情怅葬花(下)

贾家那边做着稀世美梦,悟空暗自看热闹看得欢快,嘻嘻然气氛之热络,纵比上大喜日的宴席也差不了些许。悟空已明了此番之后便是荣宁二府覆灭之时,或者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将四大家族的薛家、王家一道送了葬,倒是省事。

两边各有盘算,前厅如何推杯换盏已不必说。

至于后院处的景观,姊妹们早将话又换了一轮,一阵阵都是笑语之声,因是难得重聚,便多话些身边景象,讲来也令人兴致盎然。

贾母自处置完赵姨娘一事之后便常觉出无力困乏来,自知人老便逞强不得,只同小姑娘们说上一轮话,便叫鸳鸯扶着下去休息了。

贾母走后,气氛反倒沉了些,眼见年岁最小的惜春一个心不在焉的,先时宝钗问她近些日子作了什么,她也只道日日去寻妙玉绘画,凤姐都笑骂她日日浸在那些佛经中,脑子都要糊涂了,也不出来寻人玩儿。

听得旁人如何说来,惜春也只摇摇头罢了,嘴上念叨着些什么,面上倒真显出些佛相的悲悯来,沾染出妙玉的几分气息,瞧什么都带些出尘的气质来,叫其余人看了只得摇摇头,任由她出神了。

倒是一直无人敢提探春,她自来席上,面上虽是勉强带笑的,叫黛玉看了反倒觉得万分心痛,只怕赵姨娘被休一事终是难过去的,探春面上犹能带出笑来,便可见其心性坚韧之处。

她虽不如往日说话间皆是那股子生气来,到底还能有往日三四分精神气,坐在偏僻处,只静静瞧着诸人。

如此,黛玉心中反虑她排不出忧恨,点点宝钗的肩,两人笑闹间便换了座位来,叫黛玉便近了探春的位置来,切切跟她勾着话题说笑。

便是探春掏出手帕掩面而笑之时,黛玉才注意到她的巾帕上头只白白净净的一片,半点儿花样也没绣。这园中的小姑娘哪有不爱俏的,便是素来连住所都收拾得空空了了的宝钗帕子都是写了些素净耐看的花样子的,更别提往日里来颇爱秀丽的探春的。

如此一眼,黛玉心中暗道:“难不成是赵姨娘走后反叫人欺辱探春这个正经小姐的?瞧那巾帕的模样也不是她往常用惯的料子,便是比上丫鬟们的都要差些。”

如此一来,黛玉心下即刻便生出感伤,想起早年戴孝来贾府时收到的难处,触目生情,反倒再说不出先前要逗探春的话来,勉强作了收尾,不自觉便上下探看探春的衣着,生怕再瞧出些难过之处。

谁知正如她所怕,黛玉只从探春抬手间见着些里衣料子,心下便是大惊,连气都屏住了。

此料子她只一眼便瞧得出来,正是当年她披挂在外袍罩子中的麻布,当日为母守孝,却不能冲撞了外祖母,她外头的衣衫便还是用的素净的锦衣料子,只在里头作了麻衣日日穿戴。如今过去数年,倘若没有此番打量,她断是瞧不出探春袖子里的乾坤的。

何况探春做得更为严实些,面上穿的还是往日的衣衫,皆是老太太最喜爱的娇嫩色彩,只里衣换了料子,紧紧藏在如常的外袍下。

黛玉心下震悚,不过电光火石间便知晓何时发生,探春如此,无非是家中至亲去了,那人不须多想,十有八九是前些日子被赶出了贾府的赵姨娘。

一旁的宝钗早暗自观察着黛玉的脸色,见她此刻连维持着面上的冷静也难,便装作玩笑样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妹妹只怕是不知,赵姨娘前些日子因故投井了。”

此等死相不好看,兼之她是被休的外嫁女,先头还是个奴籍的丫鬟,家中人本想叫人捞出尸身后用席子一裹,挖个坑埋了不叫野狗吃去也便算了。还是探春得知了消息,出了闺中多年攒下的金银首饰,好歹为生母备了分薄棺送她上路。

至于探春如此打扮,更是不难猜出,家中正经主母尚在,没有叫庶子庶女为一个被休的姨娘守孝的道理,何况探春算是养在贾母和王夫人膝下长大的,更不能因此反倒冲撞了两人,最多便是做到如此了,换了素旧帕子并麻衣便算结了那份生养之情了。

宝钗之话一落,黛玉便知晓了探春此间困境,便不能展露出心中那些悲恨呜咽,同探春对看一眼,相顾两痴茫,便连后头众人所言也似惜春一般出了神,半点听不进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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