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91)
他是万万没想到,老四竟然虎成这样!往日对咱们兄弟,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老九咽了咽口水,略显僵硬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八哥。
别说九阿哥了,这会儿连平素沉稳的八贝勒都有些被惊到。执手间,盏中水波微动。胤禩微微垂眸,推己及人,为这点子银子得罪皇阿玛,刚开年便使皇父面上无光,这种事儿,他决计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不过转念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四到底曾被嫡皇后抚养过的,光这份儿底气,他们兄弟便少有能及。也不怪太子爷这般看中,这把刀,虽有时候硌人的紧,倒也不乏是把利刃。
起码有些事,太子这身份是万万做不地的。
可惜了……这回他倒是信了,起码现在,四哥他这是真心想要辅佐太子。
不知想些什么,胤禩眸光微动,继而轻轻地摇了摇头。太子虽好,然吾辈之人,既有君主之能,又岂甘俯身为臣。
到底,是不甘心的。
只这一会儿,京中不晓得多少府上,咳了茶水,碎了杯盏。
四贝勒府,弘曦这厢又是嬉笑逗趣,又是可怜兮兮的,硬是拉着自家阿玛用了些膳食。这才背着小手,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
东厢的书房内,弘曦刚离开不久,本该呆在宫中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府中。书房外,一身玄衣的胤礽已经定定地立在一处。身后一众下人们只远远守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太子殿下驾到,臣弟有失远迎!”书房外,疾步走出的胤禛忙俯身赔罪道。
“起来吧!”
与往常不同,这回胤礽确是看都没看一眼神色匆忙的四弟,只负着手径自,抬脚便往书房走去。胤禛则一声不吭的跟在来人身后。
室内,太子轻车熟路地绕过书案,两人一路无话。不大的书房此时更显逼仄。待到落座,太子先是从书案上随手拿了本书册,放到手中随意翻着。不知过了多久,案上的烛光不断跳动,胤礽这才放下册子,抬眼看向下首依旧沉默着不发一言的弟弟。
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小四,长本事了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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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阿玛都是债啊!
“小四”
乍一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 饶是早先自以为心中有数的胤禛也不由怔愣了片刻。
按理说他们这些宫里长大的孩子,哪怕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彼此间也是客气疏离居多。即便是幼时, 老大老三他们多半也是客客气气唤一声“四弟”罢了。胤礽早先被皇阿玛教导也是如此, 然打从前头两位哥哥被接回宫中之后,不知为何二哥他便不再乐意这么叫了。转而不拘人前人后俱都一口一个小四的唤着。
胤禛当时还小,也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心里头还暗戳戳地高兴。他才是二哥最亲近的弟弟, 三哥那种弱唧唧的小哭包还有整天只知道咧嘴傻乐的小胖墩五弟那是拍马也比不得的。
想到当初那时候幼稚到可笑的想法,下首立着地胤禛轻轻咳了两声, 负在身后的食指有些不自在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
打从他逐渐长成之后, 为了人前不落他的面子。自家二哥已经许久未曾这么喊过了。胤禛抬眼,瞧着上首之人支着下巴,瞅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心知, 这回二哥怕是气地不轻。
胤禛微微垂眸, 有些事, 他胤禛既决定做了, 如今便断无后悔之意。
“二哥,非是弟弟执意触怒皇阿玛,只如今国库空虚为实, 倘若勉强应付南巡开支, 余下的怕是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各部运转。若是不幸遇上天灾,朝中财政只会愈发难以为继。”
书房内,淡淡地檀木香缓缓升起。
下首胤禛负手而立, 打从宫中回来一身靛青色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 此时眉峰微蹙, 愈发显得端肃, 出口的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坚决。
“臣弟既掌户部,天下银粮之所在,便是才智有限,做不到有益朝廷经济之事,却也断不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哦,是吗?”胤禛这话说的信誓旦旦,然上首太子爷闻言却只微微挑眉,继而放下手上的书册,缓缓从座位上起身。
“小四你这打从能开口起,整日便屁颠屁颠儿地跟在孤后头,今儿这套糊弄旁人便算了,搁你哥这儿可是得了吧!”
他们兄弟当中,小四反倒是最先明白“君父”二字,所谓君在前,父为其后。朝中人人都道四贝勒刚直到几乎不近人情,却不知他这四弟,素来行事最为谨而有度,典型地外方而内圆。尤其牵扯到皇阿玛,更是慎重了几分。
如今这般激进,不惜触怒皇阿玛,断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知何时起,胤礽已经行至一侧,两兄弟相对而立,胤礽轻笑着拍了拍对方稍显瘦削的肩膀。当年傻乎乎只会跟着他跑的小矮子,如今这身量已经不比他短上多少。
重要的是,这胆子也大的很,这般厉害的事儿,也能自作主张了。
一时间,胤礽心下不知是喜是忧。
看着紧抿着唇,被拆穿后便一言不发地的弟弟。胤礽早前的恼意也很快所剩无几。
他这弟弟哪哪都好,这辈子就吃亏这张嘴上。便是对着亲近手足,等闲也说不出几句软和话来。
兄弟俩静默片刻,最后还是胤礽率先开口道:
“四弟大可不必这般,你二哥如今虽艰难了些许,却还还未到如斯境地。”
“今时今日,尚不到你出头揽事的时候!”
话音落,胤禛却是轻轻摇头,对着来人刻意放低了声音道:
“于内务府,皇阿玛心下怕是已经有所打算,二哥此时委实不宜过多动作。”
太子微微一顿,握着扇柄的指尖微紧。
内务府当前总理者凌普,乃太子奶兄。这也是康熙早前的一片慈父之心,那时胤礽刚搬进毓庆宫,离了老爷子跟前儿。康熙生怕宝贝儿子被怠慢,这才硬生生将人提了上去。
然今时到底不比往日,随着太子羽翼渐丰。凌普这位置,如今瞧来,委实有些刺眼了。
无他,不过帝王疑心症罢了。胤禛何等聪明,更是时时谨慎,这些年对皇父心思的揣度,便是太子也时有也不及。
这也是他这几日如此激进的缘由之一。倘内务府真为着南巡一事掏空了库房,若来年无灾无难,风调雨顺便罢了。倘真出了事儿,哪怕凌普依诏行事,一项奢侈无度,累及百姓的帽子也要牢牢扣在对方头上。
这当皇帝的怎么能犯错呢,便是错了,也是底下奴才的错。
凌普不过一奴才,且平素行事张扬,胤禛委实有些瞧不过眼。然打了老鼠势必伤及玉瓶。何况直郡王一脉必定不会放过此等打压太子的良机。别说直郡王了,他们这些兄弟,便是文弱如三哥,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届时皇阿玛再态度暧昧些,可以说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能想到的,身为太子的胤礽如何会不明白。这些时日,便是四弟不头铁硬杠上皇父,他这个太子也要想法子搅了此事。
然太子不比胤禛,盯着毓庆宫的人实在太多,涉及皇父,行事难免束手束脚。这些年来,二者关系本就微妙……
事已至此,兄弟之间,太子也不愿过多客气,平白显得生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讲的:
“弘晖侄儿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个几年也是要拴婚的年纪了,四弟日后行事,总要多为府上考虑。”
“至于你二哥这里……”
胤礽蓦地勾唇轻笑:
“这二十多年来,妄想拉下本殿之人前赴后继,哪年有少了的,倘连这些都应付不来,还要自个儿亲弟弟处处牺牲谋算。那孤这太子当的,又有甚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