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261)
倒也不怪众人这般积极。
弘晖身下拢共唯有七子三女, 今年光是适龄阿哥便有两位。大阿哥永珣系中宫皇后所出, 地位自是非比寻常。二阿哥永珺母家比之旁的阿哥虽是弱了些,其母孟氏却是个好福气的,潜邸之时便育有二子一女, 更是凭着生育之功牢牢坐稳了四妃之首, 封号淑。
更甚者连昭慧亲王世子看年龄也是今年的事儿了, 这于众秀女而言更是好的不能在好的去处了, 只看亲王殿下这么多年不纳二色,满京城的姑娘有哪个不羡慕呢!
清媛这几日光是接到的帖子都堆了整整一匣子不止,弘曦顺手翻看了些许, 大体便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都是些伶俐人啊!”
夜里躺在床上, 弘曦不免对着自家福晋感叹道:“以这些人家的家世,便是太子妃都是坐得的,如今却放着两位皇阿哥不要, 偏要走咱们这儿的门路。”
看来哪怕这些阿哥们尚还未入朝, 便已经有人敏锐地察觉出了个中暗流。
“那爷可是有为难之处?”清媛微微侧过身子。
“没事儿, 改明儿去问问大哥就是了。”弘曦不是很在意道:“对了, 咱儿子没什么心上人之类的吧?”
“瞧爷说的!”清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您那儿子什么德行您自个儿不晓得,整天满脑子都快埋在银子堆里了。再说,这几年下面儿风气虽松上了许多,却也没得世家贵女在外抛头露面的。”
这倒也是,弘曦不由点了点头,当年他同福晋若是没了七叔府这层关系,怕是连见面都是为难。便是如此,数年来见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想通了这个,弘曦便不再纠结什么,不过为保险起见,第二日还是将永珩给叫了过来。
“嗐,这些您跟额娘做主就是了,儿子没有意见!不过好歹也是要跟儿子过一辈子的,要是……咳咳,能长地好看些就更好了。” 至于品性,自家阿玛额娘难道还能坑自个儿不成?
半大少年,提到自个儿亲事,永珩这厢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端地一副落拓姿态,一双桃花眼流转间更是潋滟生姿。
弘曦心下一个咯噔,他这儿子不会被自个儿养成了个风流浪子吧?见对方眼中仍是一片清明,弘曦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下他总算信了,小毛孩子,还没开窍呢?
“爷您这便要往宫里去?”一家子用过早膳,见弘曦这会儿已经重新换好了衣裳,一身石青色宫装,前后两肩各绣有五爪金龙,腰间朝带上饰着的东珠竟足有婴儿拳头一般大,白日里透过阳光竟有几分耀目,倒趁地对方愈发尊贵。
清媛自是认得这个,乃是海外一小国今年新奉上的贡品,说实话这般品相连宫里都寻不到第二个,没成想竟在自家爷这里。
且看自家爷这般态度,怕也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如何了。
清媛如往常一般上前为自家爷梳理着腰间的配饰,只这会儿面上却多了几分欲言又止。
“怎么了,咱们夫妻多年,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可明言的?”见对方明显纠结的时间不短了,弘曦这才含笑着开口道。
清媛轻轻叹了口气:“妾知晓爷同大哥自小关系极好,常日里不拘大小,少有不能向对方言及的。然今时到底不同往日,大哥既然已经登临大宝,很多东西到底不一样了………”
轻抚着袖口的白玉镇扣,弘曦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妾身多言了。”
“不,福晋你其实是对的。”良久,弘曦方才含笑着回道。清媛瞳孔微张,刚想说什么却见自家爷已经继续道:
“历朝历代帝心之莫测,越是掏心掏肺越容易满盘皆输。这点毋庸置疑,青史之上已经有无数个鲜血淋漓的案例为证。”说这话时,弘曦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转身看向自家福晋眼神依旧是温和的。
“清媛放心,无论如何爷总要为你们留下退路,必然不会教你们娘三个日后落入不堪的境地。”
清媛微微阖眼,多年夫妻,她哪里不明白对方其实早已经做出了选择。而这个决定,同样不是她可以撼动的。想到这里,清媛眼眶微润。果然下一刻,只听对方继续道:
“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大哥总是下意识挡在我身前。福晋你也知晓,你家爷并非那等八面玲珑之人,性子也多有疏漏之处。但偏我这般顾头不顾尾的性子,这些年却也能顺风顺水走到今天。”
弘曦说着淡淡笑了笑,皇家哪有真正浅薄之人,别看弘曦常日里神经瞧着粗地紧,却不代表他真的不懂。康雍两朝自己几乎出尽了风头,光是众多兄弟堂兄弟之间,嫉恨者也决计不再少数。
但这些个算计,迄今为止都没几个能出现在自个儿跟前的,是谁挡在他身前的不言而喻。
“总之,不论日后如何,大哥既愿待我如往,爷便决计不会做那先退后一步之人。”
这日谈话过后,弘曦态度一如往常,然清媛却再没就此多说过一句。只常日里越发体贴了许多,无声昭示愿意共进退的决意。弘曦心下感念,对后面的安排愈发妥帖了,便是有朝一日他这一脉为上位者不容,起码永珩他们也能在另一片土地上富贵安宁。
四月底,各家的婚事当即便有了着落。
大阿哥永珣赐婚钮钴禄氏,乃正二品户部侍郎之女,二阿哥永珺赐婚马佳氏,正三品大理寺卿之女。至于永珩这小子,福晋反倒是这一波身份样貌最好的,出身大族富察氏,身后父兄皆是得力。其父富察兴德更是多年外任,现如今已是妥妥地封疆大吏,想必日后回京,内阁总回会有其一席之地。
旨意一出,各处悲喜可谓并不相同。坤宁宫,皇后不由轻松了口气。因着早前之事,索绰罗氏生怕动作太多,或是意图过于明显惹得皇帝不喜,只象征性了问了永珣的婚事,对于另一位,可谓将避嫌做到了极致。这会儿见对方的家世权利不若自家儿子良多,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旁的嬷嬷同样松了口气:
“看来,咱们陛下嘴上虽不说什么,这心里却是向着咱们大阿哥呢!”见自家娘娘没有开口,老嬷嬷复又捂嘴轻笑道:
“也是了,陛下本就是嫡长子承位,对同为嫡长子的大阿哥自是要另眼相待。再者那孟氏不过一小官之女,若非当年娘娘您提携,哪里能有如今这位置,这二阿哥………”
“够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索绰罗氏面色一变,竟是突然开口斥道:
“万岁爷的心思,岂是咱们能随意揣度的!”
老嬷嬷见状忙闭嘴不言。
阿哥所,二阿哥永珺神色如常地接过圣旨,似是对这一结果并无意外之处。甚至还有心前往隔壁像模像样地恭祝了一番永珣,末了才状似好奇道:
“听说此次三叔家的珩堂弟也是跟咱们一道栓的婚,不知大哥可曾知晓是哪家的格格?”
话音刚落,方才还颇为高兴的永珣面色陡然落了一瞬,片刻才开口道:“是直隶总督富察大人之女,富察家历代人才济济,珩堂弟确实好福气。”钮钴禄氏虽也不错,但比之这位富察氏,差距却是再明显不过。想到这里,永珣不自觉抿了抿唇,很快复又恢复过来。
“啊,这样啊!”
“果然,皇阿玛心下最爱中的还是三叔,连珩堂弟也因此收益良多。”离开前,二阿哥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句。
待人彻底离开后,一旁的伴读哈达方才开口劝道:“二阿哥必行怕是用意不纯,方才所言,殿下还是莫要将其放在心上才好。”
“可是,他方才也没有说错不是吗?”良久,永珣方才出声道。
“这………”想到这些年看到听到的种种,还有这一年来目之所及,哈达不由哑了口。刚想再说什么,便见对方已经恢复了神色。
“放心,轻重缓急,你家爷心中还是分的清的。”起码目前为止,他的对手只会是下面几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