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149)
谢子奕担忧地看着对方,换来曹硕无声摇头。
一室静默,不等弘曦开口缓和气氛,便听得外间一阵嘈杂之声。
“不好了,三阿哥,宫里出事儿了,万岁爷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先是狠狠怒斥了八贝勒,后头更是差点提刀砍了十四阿哥,如今贝勒爷等一众在宫里头的阿哥们,这会儿跪在御书房外头,等着万岁爷息怒呢!”
“什么!”
闻言,弘曦叔侄俩不由大惊失色,胤禟手里的茶盏碎了一地,却也顾不得其他。已经隐约猜到出了什么事儿的胤禟,连打湿了的衣裳都来不及换,抬脚匆忙便要往宫里跑去。好在被众人拦了下来。
从这一点来看,九福晋早前担心也并非全无道理。
“九叔,御前失仪,是为大不敬!”
换过衣裳,胤禟有些发热的脑袋这会儿也冷静了些许,只行走的背影依旧步履匆匆。想到尚还在受罪的自家阿玛,弘曦这会儿也难以冷静,匆匆同谢子奕二人话别便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才进京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谢子奕颇有些忧心地看着弘曦离去的背影,因而未曾发觉,一旁的曹硕,从方才起便紧握着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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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弘曦二人紧赶慢赶过来时, 场面已然难以收拾。若说这老爷子硬起心来那也是真狠,这般寒冬腊月的,一众皇子阿哥们就这般直挺挺地跪在御书房外。来往宫人们个个低着脑袋行色匆匆。
众人之中, 弘曦一眼便瞧见了自家阿玛。 “你皇玛法如今正在气头上, 进去后莫要胡闹惹他老人家生气。”
弘曦低低地应了一声,见这会儿几人面上隐有青紫,想来跪着的时候并不算短了, 忙唤来宫人拿些厚实点的披风过来。
见他如此随意的吩咐御书房当值的宫人, 众阿哥们心下俱是若有所思。胤禛眉头皱了皱,刚想开口, 余光瞧了眼最边上, 额间尚还带着血迹的老八,还有方才刚被打了板子,这会儿正强撑着一口气跪在一旁的十四, 终究没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八爷, 客客气气地道了句谢, 然对于这递到手边的狐裘, 却是半分没动,急地老九只差原地转圈了。倒是十四梗着脖子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任由下人们将衣裳盖在了身上。老三本就身子不好, 这会儿冷的都要哆嗦了, 自是不多客气。由最大的三贝勒带头,众阿哥们倒也非是那等不顾身子的主儿。
见自家阿玛不多逞强,弘曦这厢也松了口气, 方才拉着一脸焦急的胤禟往屋内走去。
“今儿早朝上, 多位朝中众臣上折推举八贝勒, 陛下已然面色不佳, 偏生这会儿江南织造那头又加急来送来了折子………”
李公公这话虽说的含糊,其中信息却也够弘曦明白了大概。“江南啊!”弘曦心下反复咀嚼着这俩字。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次南巡。
那场震撼了整个江南的学子请命。
那是弘曦头一次见证到权利倾轧的可怕,明明当时的二伯什么都没做,包括皇玛法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太子不会出这般的昏招,必是有心之人刻意算计。
然而人心向背为实,归德一赋更是将太子于仕人间的威望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一场谋算,终在这一对天下最为尊贵的父子之间划上了深可见骨的裂痕。
此后数年,年老力衰的君主同威望日深的太子………
弘曦摇摇头,不愿深想,只神色无端谨慎了许多,拉着胤禟的小手上也使上了力气。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龙涎香。
御案前,康熙面上早已瞧不出喜怒,这会儿也不管桌上成叠的折子,正拿着一本书册看。见弘曦他们来了,也只抬眼淡淡道: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这话问的,老爷子您做了什么自个儿难道还真不晓得,弘曦心里暗暗吐槽,手上却紧拉着急欲开口的九叔。无视对方焦急的目光,面上如没事儿人一般朝着上头走了上去。
“这不是听说皇玛法您心情不好,孙儿怕底下那些人不周到,这才特意过来伺候着。”弘曦绕到御座后头,小手不是不重的在老爷子肩膀上揉捏着。片刻见老爷子神色渐缓,才慢慢开口道:
“皇玛法这些时日真真是辛苦了,唉,要不民间怎么说这儿子们都是债啊!等孙儿长大了些,才不要辛苦生那么些孩子,要我说啊这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就实在太多了些………”
“哎呦!嘶………皇玛法!”
“小小年纪,说什么混账话”
“这孙成群方才是福气,甭说天皇贵胄,便是外头那些个食不果腹的贫寒人家,也断没有嫌弃儿子多的道理!”
弘曦双手捂着额头,闻言轻哼了声,神色颇为不服气,末了小声嘀咕着:“那么些个儿孙,整日磕了碰了,哪哪不是一道官司,皇玛法您老人家倒是多子多孙了,可眼前倒也没瞅见享什么福分啊!整日尽是生气了!”
“那合着,这还是朕自个儿自讨苦吃了!”碰上个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康熙都快被气笑了。
霍,我的小祖宗啊!您这怕不是来灭火的,而是来火上浇油的吧,不提底下一众奴才屏住呼吸,只差将脑袋低到地底下。
堂下胤禟都快吓尿了好吗?这会儿更是频频向着上头使眼色。一双桃花眼这会儿都快眨废了。奈何这会儿有人非要做瞎子。
弘曦抬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天花板,一脸这是老爷子您自个儿说的,跟他无关的表情。成功让老爷子扔下了手上拿着的书册子。
不过这般插科打诨之下,老爷子心口那股子气性儿总算下去了些。也是了,平常人家尚有诸多龌龊,何况庙堂高宇呢!
弘曦低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瞧见了封面上那显眼的《九州志》三个字:“皇玛法,原来您近日也在看这个啊!”这话倒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
康熙闻言挑了挑眉:
“笔力不错,字里行间可见著书之人眼界不俗,怎么,此二人可是与你有交?”
弘曦闻言嘻嘻一笑,大方道:“可不是嘛,还是那年同皇玛法一道去江南那会儿认识的。也是今年参考的学子,来之前孙儿还同一道叙旧呢!”
这么一说,老爷子倒是想起来了些许:“那会儿子倒是常听你提起那位谢家子,怎么同他一道那人,可是入不得你眼?”
御案前,老爷子双目微阖,自顾自地摩擦着手里的茶具,弘曦一时半会儿没摸住他老人家脉络,也不晓得对方怎么就突然对曹硕感了兴趣。不过嘴上还是如实道:
“那倒也不是,只孙儿这性子皇玛法也晓得,同那些过于正经之人到底是合不来的。”弘曦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皇玛法,就孙儿几次接触来看,此人才学很是不错,也非是那等轻浮之人。”
也就是可用的意思了,康熙面上不动,至于心下如何思量便不足外人道了。
一室寂静
弘曦小心地为老爷子捶着肩背,对于方才的糟心事儿反倒只字不提。半响在躺下胤禟即将忍耐不住时,许是瞧他那小胳膊小腿委实不容易,也许是终于顾及到了外头冰天雪地的儿子们,老爷子总算开了尊口:
“李德全?”
“奴才在。”
“让外头跪着的那些个都回吧!也甭朕这儿碍眼了,让几岁的侄子替他们求情,也不羞的慌!”
得了,老爷子这怕也是真觉得儿子们糟心了,临走前还不忘埋汰一遭。不过只要人回去了便好,这寒冬腊月的,再跪下去,人还没怎样,怕是腿上总要留症状的。叔侄二人对视间,纷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