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14)
众人不由想到年前故去的大福晋,便是胤禛也没说什么。
这人啊,有时候就得认这个命。有人拼了命想得的,偏生多般艰难,还付出这般大的代价。而有人就这么轻飘飘的,就什么都有了。
胤禔抬头看了眼端坐在前头的胤礽,复又猛灌了一口,宴上置备的酒本非那般浓烈,至少比不得行军塞北那会儿用的烧刀子。但此刻却觉得这般灼人,灼地他喉咙都烧的厉害。
气氛猛然间便僵持了起来。
另一桌的胤礽同样执着杯酒,只放在唇边慢悠悠地酌着,这时候他再开口那就是火里浇油了。
最后还是一旁的诚贝勒笑呵呵地打圆场道:
“四弟家这两个瞧着就乖巧,可不像我家那几个,一个赛一个的混世魔王,哥哥我这当阿玛的整日里就跟着操心了。”
想着当初那场事故,胤祉也觉得有些讪讪,还好小侄子没真出事儿。
对座的三福晋听罢不由撇了撇嘴,呵,操心个鬼!这些爷们,搁府里整日跟个大爷似的,弘晟哭了都不晓得上前哄上一哄。指望他,弘明那猴小子都能皮上天了。
董鄂氏心里不屑的很,嘴上却跟着道:“可不是嘛,说来还是四弟妹福气好。”
五贝勒一向老好人惯了,这会儿也跟着附和着,又兼几位兄弟和着。气氛这才慢慢和乐了起来。本来平日里这般场合最先开口解围的必是八贝勒无疑,胤禩为人和煦,又极善言谈,三言两语便能使得旁人再不好发作什么。
往常没觉得什么,如今再瞧,倒发觉他这位八弟本事确实了得。胤祉砸吧砸吧嘴,环视了一圈诸兄弟,心想要说会生,还要数他家老爷子。
而此时的胤禩听着诸兄弟各种聊儿耀女的,也觉得杯里的玩意儿,实在苦的很。平日里最闹腾的老九这会儿子却是安静的很,正坐在一旁颇为艰难地咬着嘴巴里的糕点。
老爷子亲赐的点心,别说甜的了,便是苦的也得嚼巴嚼巴咽下去。
一旁的十阿哥胤俄瞧着他这样儿,嘴里不由啧啧道:“九哥你这还有啥不得意的,犯下这么个事儿皇阿玛也没说罚,还赐了点心。”
他家老爷子往日里最是会埋汰人,会特意送点心过来,还是吃过的半盘,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
想到此处,胤俄心里跟猫抓了似的,便想从他家九哥这里套出个话来。被恼羞成怒的胤禟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很是用了些力气,胤俄险些连人带椅翻了过去,然而这嘴上却笑地更欢实了些。
他绝对没猜错,这里头铁定有事儿,还是关乎他九哥人身尊严的大事儿。
***
待到宴席结束已是半夜了,众人没敢多留很快各自回府。路上,乌拉那拉氏定定地看着车内小被子里裹着的一大一小,脸上应酬般的笑意却是慢慢放了下来,面上反倒多了些担忧来。
“贝勒爷,元寿如今这般,会不会太过张扬了些?”
半夜里,安置了两个孩子,乌拉那拉氏洗漱好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半响阖不上眼睛。
若说这些年的紫禁城生涯教会了她什么,“低调守拙”必是要站在头一位的,因而自发觉了小儿子的容貌,乌拉那拉氏总是忧心居多。
反倒是枕边人胤禛,打从宫里回来,便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再不复往日忧虑。此时,见福晋如此,反倒微微支起身子心情不错道:
“元寿向来灵巧,如今能得皇阿玛喜欢,自是莫大的好事!”
“可……这未免也太过打眼了些!”乌拉那拉氏皱着眉,半响才勉强开口道。
“咱们元寿这般模样,不拘怎么着都是打眼的,如今皇阿玛心慈,愿意庇护一二,那些有心思的反倒要掂量一番,于咱们元寿自是极好的。”
“爷的意思是……今个儿皇阿玛那里……”
细细思量许久,乌拉那拉氏这才带着些许犹豫道。
黑暗中,胤禛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元寿一小儿,皇阿玛自是不可能无端赐下如此重物,但如今既然赐下了,但凡紫禁城里有些个心思的都晓得怎么做了。”
皇阿玛想护着一人哪里会有不周到的时候,端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了。
这才是他早前最为担心的,元寿如今,便如小儿捧金,不仅会招致诸多心思诡谲之辈。甚至连皇阿玛,都或多或少带着些估量之意。
倘若元寿本人瞧着蠢钝,不堪造就,这张脸怕是只会惹得皇阿玛不喜。
甭说什么祖孙亲情,骨血之亲,老爷子这么多孙子,能不能认得过来还是一回事儿呢。
如今这一出出来,胤慎这才真正如释重负,说话时语气不免也带出了些。
乌拉那拉氏不觉心下微松。“那太子爷和直郡王那里………”
要知道,众皇孙中,往日能得此殊荣的自来都只有弘皙阿哥一人罢了。便是大阿哥家的弘昱都未有如此待遇。
这也是直郡王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之事,他福晋挣命一般的嫡长子,在老爷子跟前却生生连个庶子都不如。
直郡王那般高傲的人,又如何能忍得下。也怪不得今个儿这般失了分寸。
然而听到这话,胤禛眉宇间却是更放松了些许。安抚性的拍了拍福晋的露在外头的肩背。
“放心吧,爷的兄弟们,这点胸襟气度还是有的,断不会对个孩子如何。二哥就更不会了。”
无他,他们与生俱来的骄傲绝不允许这么做。
许是他自个儿都没注意到,说这话时,胤禛面上还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之色。
乌拉那拉氏这才放心睡下。
同这俩夫妻一般,今夜,诸阿哥府大多迟迟未曾歇息。
随着众阿哥们愈发大了,同老爷子间也愈发像是君臣,而非亲生父子。今个儿那一幕幕若说不羡慕那决计是不可能的。众阿哥们回去不由将自个膝下的儿子扒拉了一番。这一扒拉,不免又有些心塞。不是出身不够敞亮,便是性子诸多毛病,也怪不得讨不了老爷的喜。
不由又羡慕起了老四,小的不说,老爷子那眼神儿多利啊,能在他老人家手下讨的好,再加上那张脸,日后总是差不离的。大的今个儿瞧着也是聪明的紧,性子又稳重,小小年纪便知道护着弟弟了。
众福晋们听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些爷们们也是矫情,当初宠着那起子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旁的,这会儿又嫌儿子出身不敞亮了。
毛病!
都道人比人气死人,胤禟晚间躺在床上更是气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搁胤禟这儿,在谁身上吃亏都比不得在老四身上。更甭提还在老爷子跟前丢了这么大的丑。
这会儿又见一旁的福晋跟个没事儿人一般,睡的喷香。不由想到今个儿自个儿在前头战战兢兢饿的要命,自家福晋倒是在席间该吃该喝的,还有空同十弟妹说笑。半点不见担忧心疼自家爷们的。
有些事儿就不能深想,一想只觉身上火气都快压不住了,愣是伸出手将人从睡梦中摇了起来。董鄂氏迷蒙中撑着眼皮,莫名奇妙的瞧着眼前这人。
胤禟一身的火气瞬间大半萎在了上头。半响只锤了锤床头,恨恨道:
“你说说你,你家爷平日里大半儿力气都使你这儿了,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但凡你肚子挣点气,你家爷也用不着眼气旁人家的!”
“哦。”合着大半夜的发疯就因为这,董颚氏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旁的您力气也没少使啊,不也没用吗?
这庄稼长不出来种子也不能只怪地不是。
九福晋翻了翻身子,不再理会这人,宴上受了气跑回家发来着。就不能惯这毛病。
胤禟“………”十弟这货有句话说的对,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瞧瞧这态度………胤禟气鼓鼓的躺在一旁,却是整夜都没个好觉。
第二日,九阿哥两口子自顾自的穿好衣裳,谁都不带理谁的。一旁的嬷嬷不由心下着急,早膳时便避开众丫鬟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