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濑君的救赎之旅(113)
在我等得快睡着了的时候,西格玛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抱歉,让您久等了。”西格玛眼含歉意道。
“没关系,宫部小姐很担心你。”我摆摆手道,“现在感觉心情有好一点了吗?”
闻言,西格玛愣了一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说。
我挑了挑眉:“当然。”
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道:“桑田先生,到底什么是家?”
对于西格玛问的问题,我毫不意外。
“我、宫部、三井和东野,我们四人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东野还远在大阪。为了隐藏身份,我很少和他们见面。但我们依旧是家人。”
“武装侦探社的人全部来自四面八方,以前担任着不同的职业,有着不同的经历,小老弟甚至连人都不是。可我们也是家人。”
“所以,”西格玛抿着唇道,“到底什么是家?”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种事情,问我也没用。用你的眼睛自己去看,用你的脑子自己去想。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真理都是需要你自己去发现的。”
我心里其实很清楚,若我真的明说了,西格玛反而不会那么确定心中的那个答案了。
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慢慢琢磨清楚才好。
“我明白了。”西格玛低声道,“谢谢你,桑田先生。”
我笑了笑道:
“小事。好了,时候不早了。在离开之前,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吧——”
在西格玛沉默的注视中,我微笑地劝诫道:
“珍爱生命,远离变态。”
“织田先生最近正忙着在横滨找房子。”在某天中午,三井秋树向我透露了这个信息。
众所周知,我,桑田飞鸟,最不缺的就是房产了。看到织田先生有需要,我当然是非常果断伸出了援手——
我把我名下的一个海边小屋以市场最低价租给了织田先生。
那个价格虽然低,但也在正常范围内,犹豫了片刻之后,织田先生还是租了那间小屋。
在把房子租给织田先生之后,我一不做二不休,又顺势把隔壁以高价租给了太宰治。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为了开玩笑,可太宰竟然真的租了那个房子,不仅如此,他还同意了那个离谱的要价。
这反常的举动一度让我怀疑太宰吃错药了。
太宰治现在的日子很舒服。
他住到了织田先生的隔壁,偶尔会神出鬼没般出现在我的宿舍里。
他就像是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流浪猫一样。
老实说,有没有太宰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家里多了一个会偷吃的,会霸占我一半床的人而已。
太宰其实很懂分寸感,他是一个聪明人,这也是我能容忍他在我的宿舍住那么久的原因。
表面上,太宰喜欢动手动脚四处找人殉情。但大多数情况下,这其实只是他的表象。
太宰和人相处会下意识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他某一天莫名其妙接近你了,那你就要警惕了。
太宰主动接近你,只有三种可能:
①太宰想整你;
②太宰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③太宰在你身上安了窃听器。
正常情况下,太宰会和周围的所有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对方想要再进一步,太宰就会像是受惊的猫一样敏捷而悄无声息地逃走。
也只有织田先生那种人才能驯服太宰这种奇怪的生物。所以,我一直对织田先生怀有敬佩的心情。
太宰租房的价格其实已经远远高于市价了。
在租给太宰房子之后,我一直心惊胆战的,担心他后面会偷偷报复我。但事实证明,他似乎真的不介意当这个大冤种。
在织田回来之后,他对我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太宰是不可能安分下来的,除非在憋大招。
在织田先生搬进新居之后,我将他介绍给了社长。
令我惊讶的是,织田居然和社长认识。
在进行简单的考核之后,社长毫不犹豫地将他收纳成为了社员。
因为穿越时空的原因,织田先生现在是二十三岁,比我和太宰还要小了一岁。
即便如此,太宰仍旧喜欢恬不知耻地在织田面前装模作样地撒娇,然后让比他小一岁的织田惯着他。
此情此景,让一向熟悉太宰的国木田都惊掉了下巴。
国木田好几次委婉提醒织田不要被太宰所蒙骗,然而织田对于太宰的滤镜几乎有十米深,他一直坚信太宰是一个好孩子。
综上所述,太宰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在织田先生进入武装侦探社之后,安吾先生其实偷偷过来看了他几次。
我敢断定太宰和织田绝对察觉到了,但他们似乎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吾先生。
在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三个人都挺可怜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怀抱着伤痛前行。
或许在孩子们死去的时候,织田先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所以他才能这么安然地赴死。
可希望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但凡有一个孩子活着,织田都会鼓起勇气继续活下去。
我能救下织田先生,一方面是让他看到武装侦探社的生活,对未来燃起了希望;
另一方面,我也让他看到了太宰。
异世界的太宰,为了能让他活下去,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看淡一切的织田,应该不忍心让太宰孤独地走下去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还是选择了回到太宰的身边,陪着太宰一起留在了光明的世界里。
织田先生很喜欢小孩子,从他非常喜爱敦和镜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但令我困惑的是,乱步先生和太宰被织田先生当做孩子也就算了,我竟然也在他眼中的“小孩子”的行列。
尽管我一再强调,织田先生比我们三个人都要小,可织田先生看我的眼神仍旧莫名其妙地“慈爱”。
当我和与谢野抱怨织田先生把我当小孩的时候,与谢野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桑田?”
我疑惑道:“知道什么?”
与谢野一边擦拭着手术刀一边开口道:
“你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总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你没发现,不管是国木田、太宰、乱步,甚至是敦和镜花,他们都异常宠你吗?”
“有吗?”我大惊失色。
与谢野坚定道:“有。”
“确实有,因为,在我们眼里,桑田确实很柔弱。”
国木田拿着手账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着我,认真地阐述道:
“事实上,桑田医生确实是侦探社里最让人操心的存在。”
“我哪里柔弱了?”我不敢置信道,“我又哪里让人操心了?”
国木田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让我有点挫败。
从医务室里出来之后,我有些郁闷地坐在侦探社的沙发上。一旁的敦很有眼色地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怎么了?”敦关心道,“你似乎不太开心,桑田先生?”
“我只是有点疑惑而已,”我呷了一口茶道,“我很柔弱吗?”
敦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敦挠挠头道,“可是,在我印象中,桑田先生确实是需要保护的人。”
此话一出,我更郁闷了。
即使我现在是超越者了,在国木田他们眼里,我仍旧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为了洗清这个错误的认知,我决定在他们面前露一手。
我自告奋勇解决了几个大的案件,但他们的反应仍旧让我气馁不已——
每当我故意展现出“我很强”的时候,国木田和织田他们都会露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