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濑君的救赎之旅(106)
豫才看了一眼项链,点了点头。
“上面有泰戈尔先生的异能,”豫才解释道,“它会保护你的。”
“泰戈尔先生?”我惊讶道,“他为什么要帮助我?”
“他和黎巴嫩的‘先知’有交情,估计也知道了未来的一些事吧。”豫才漫不经心道,“不过,在我看来,他最大的目的是想卖你一个人情。毕竟,你能一定程度上克制阿加莎女士。”
我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毫无自知地被幕后的大佬们操纵着忙来忙去。
如果不是豫才今天坦白,我甚至对于这两位超越者一无所知。
豫才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想法。
他叹息道:
“强大起来吧,这样,你就能从棋子变成执棋人。”
“我对成为执棋人不感兴趣。”我说,“我只想中也好好的,我的朋友们好好的,横滨好好的,我能在武装侦探社愉快地摸鱼,这就够了。”
“正是因为你志向不高,所以我们才敢帮你。”豫才笑道,“你最好一直都待在武装侦探社当个社畜。”
“当然,武装侦探社是我唯一的家。”我轻笑道,“除了武装侦探社,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呢?”
豫才沉默着看着我,那双深色的眼里闪着明亮而温和的光芒。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转移话题道:
“为什么单独拎出来一个中也?你不把他朋友?”
我叹息道:
“因为——”
“中也啊,他是我人生中最最特别的存在。”
豫才沉默了一会。
“我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他说。
“明明我们年龄也差不多吧。”我吐槽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提前和侦探社说一下吗?”
“先等一会。”豫才摇头道,“给侦探社那边发个消息,让他们晚上来接你。”
“晚上?这么迟?”我惊讶道,“为什么?”
“我们的身份和交易需要保密,种花那边派了一个异能者过来做保密工作。”
“保密工作?你能来日本也是因为那名异能者?”
“是的。”豫才赞同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异能者。我可以顺便让他清除掉织田君身上的概念。”
我惊讶道:
“清除概念?这是什么异能?”
豫才解释道:
“钱先生的异能作用于概念,我能来日本,是因为那位异能者隐藏了我身上的「超越者」和「异能者」的概念。”
接着,他指了指我的表道:
“比如说这块表。这是‘属于桑田飞鸟的,昂贵的,在纽约拍卖会被拍卖下来的表’。”
“如果他隐藏‘属于桑田飞鸟’这个概念,没人能查的出来表的主人;
如果他隐藏‘昂贵’这个概念,即使知道是纽约拍卖会拍卖下来的表,也没人能查的出来表的价格;
如果他隐藏‘表’这个概念,别人可以知道它的价格,知道它的来历,知道它的主人,但是没有人能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豫才望着我,笑眯眯道:
“如果你把织田先生带回来了,钱先生可以隐藏掉他身上‘织田作之助’这个概念,这样就没人能认得出来他,除了你和太宰先生。”
原来如此。我思忖道,难怪太宰当初到处找银发人。
有这种bug一样的异能力在,坂口安吾没办法读取头发上的记忆。除了太宰,没人能看得出来头发上隐藏的信息。
而太宰也只能通过那些只有他能看得到的,有限的信息来寻找我的存在。
一定很辛苦吧,太宰。难怪在看见我的时候那么惊喜。
想到这里,我又叹息了一声。
因为那个人是下午六点才到,我和豫才吃了一顿饭之后,在东京逛了一天。
说实话,我有点不知道如何和豫才相处。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用以前的态度继续对待他。
而豫才似乎对我的反应很高兴。
在他看来,在坦白之后还能和我维持以前的关系,这实属意外之喜。
下午六点,豫才说的那个和bug一样的概念隐藏系的异能者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小餐馆。
“您好,桑田飞鸟先生。”
来人文质彬彬地礼貌朝我伸出了手,他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是钱钟书。”
“我是桑田飞鸟,武装侦探社社员,很高兴见到您,钱先生。”
我一边和这个男人握手,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个男人。
我意外地发现,一向敏锐的我竟然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信息——
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异能。
我们轻轻握了握手,一触即分。
握完手之后,我甚至差点忘记了刚刚和他握过手。
很神奇啊,我再次感叹道。
“来了就好,”豫才起身道,“不要废话了,直接开始吧。”
钱先生望向我,低声道:
“得罪了,桑田先生。”
话毕,两只手一左一右搭上了我的肩膀。
只听两个低沉的声音从狭窄的小包厢里响起——
「异能力·围城」发动。
「异能力·朝花夕拾」发动。
天旋地转间,我被扯入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外援
“好大的钟。”
我站在无边的黑暗里,在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金钟倒悬在天际,钟上布满了古朴的暗金色文字。
文字在钟上流动着,仿佛月光下潺潺流动的河水,涌动着无边的生机。
在看到这个金钟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见到了一座古老的祭祀神殿。
那些流动的文字就是镌刻在黑色玄武岩石板上古朴的碑文,铺天盖地的神性洗涤着我的灵魂,我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拜服于这令人惊惧的力量面前。
在那磅礴的神性面前,我渺小得如同一只虫子。
“走过去,走到金钟面前。”
心里有一个声音催促我。
我望着那座宏伟的金钟,眼神惊惧。
此时的我身上不着一物,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是谁,从何而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为什么站在这里。
过去在我的身体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是一张白纸,我一无所有,仿佛刚刚出生的孩童一样。
“返璞归真。”
我骤然想起了这个词。
那座金钟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我眯着眼望着那座钟,努力分析着现在的境遇。
脑海里那个声音依旧在催促我走过去。
我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我是一个谨慎的人,比起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声音,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
经过谨慎的思考之后,我闭上眼,决定跟随着我的直觉前行。
我走了很久很久,黑暗让我失去对于时间的判断力。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应该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跟随着我的心前行着,它没有让我停下来,于是我一直往前走。
在这个空间里,唯一有意义的就是我和那座金钟了。
我不会疲惫,不会困倦,也不会饥渴,存在于我的身上的,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前行的动机。
隐约间,我仿佛听见了鸟儿的鸣叫声。
我没有睁开眼。
无边的黑暗和寂寞都在催促我睁开眼,但我清楚地意识到,一旦睁开眼,就会满盘皆输。
鸟儿的鸣叫声越来越激烈,我隐约能听懂鸟儿说的话。
“醒过来,桑田飞鸟!”
桑田飞鸟是什么?醒又是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依旧前行。
鸟儿在我的耳边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它尖声催促道:
“侦探社都快全军覆没了,你快醒过来!!!”
我心中一动。
我不知道侦探社是什么,但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我有一种睁开眼睛不管不顾冲出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