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三穿陈阿娇+番外(10)
阿娇路过,仗着年纪小不懂事劝说皇帝舅舅:少年不知家中事,已按律受刑可免除死罪。
想想也知道,一群十七八的少年人。家里会把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这才劝服皇帝,留下众人一条命。
听说周希光的梦想是当一名抗击匈奴的大将军,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阿娇不能免俗的对周希光投以更多的目光。
“主子有何吩咐?”
周希光身姿挺拔如竹,却无少年时的英武,身形略显单薄。他眸色沉沉,日光照不进眼底。
阿娇让他坐下,把丽媛的事情说了。
“下官失职,”周希光深深一拜。他身为中宫詹事,总揽皇后的一切事物,对后宫也有管理之职。
“你近日一直在外头,哪顾得上宫里的事。”
在阿娇看来,后宫最大的问题是制、度混乱,职权不明。一个管着柴薪的姑姑也能篡改宫人的年岁,核查之人未尽其事,玩忽懒怠。周希光就算两只眼睛都盯着宫中,不到事情闹出来,依旧发现不了。
“我把方氏交给你,你把后头的人抓出来。”
周希光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丽媛:“抓人不难,您对抓着人之后该怎么办有章程吗?”
阿娇明白他的意思,丽媛虽然只是一名粗使宫女,但深藏后宫之中。见过她的必定是皇亲贵胄,嚷出来必是一场闹剧。
阿娇冷哼一声:“我谁都不怕。”
周希光垂下头,遮住唇边淡淡的笑意。
……
元石抄着手、猫着腰穿过膳房,绕过几个正围着水井打水的内侍,就看到不远处一排矮屋。这就是庖人们夜里歇息之处,最外面的一间屋子是柴房,他路过的时候险些被人瞧见,吓得一激灵。
元石倒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去御膳房三日,忽然回归必然引来同僚们的询问,一时之间肯定脱不开身。天可怜见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甭以为伺候皇帝是件容易的事。他作为一个厨子,摸不准天子的口味,又怕御膳房的人给他使绊子,不免胆胆战战。最后,他一狠心,爽快的把拉面的做法教出去了。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甚至不是来加入你们的。
他态度明确,在御膳房的工作变得顺滑起来。
可耐不住天子顿顿吃面——身体好像被掏空。
御膳房是高枝,搁以前他但凡有机会留下肯定不回来,就算肯教也要藏私。可今日不同往日,皇后忽然重视起吃食,频频赐下食方。怪不得人人都说天潢贵胄个个不是凡物,琢磨出的吃食简直叫人大开眼界。说到底庖人是靠手艺吃饭的,有本事哪个高枝攀不上?
不说别的,只说厨房旁边的屋子里正在慢慢结晶的叫做“冰糖”之物,就能令人惊掉下巴。
哼!御膳房了不起吗?元石看得明白,以后少不了求他们中宫的时候。
元石躺在床上,很快睡着,震破天的呼噜在屋子里响起来。半梦半醒之间,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奶的醇厚、蜜的清甜,热腾腾、暖洋洋。这物他从未见过,直把他催醒,头一件事就是拿帕子擦嘴。然后穿上鞋,一路小跑到膳房。就算是不认识路的人,顺着香味也能找到膳房,要是鼻子不灵敏,瞧着前方屡屡升起的白烟也不会找错地方。
更何况沿途往膳房张望的宫女、内侍无数,个个都在吞咽唾沫。
“膳房又在做什么好东西……”
“今天第三回 了!谁能有心事做事啊。”
“哧溜,这也太香了。”
好半晌才有人发现元石,“元庖厨,你回来了……”话音未落,元石已一阵风似的刮进膳房里了。
膳房里十多名庖人围着灶台。蒸笼下面沸水翻滚,咕噜噜响。笼顶水汽化作白烟,香味不断飘散。
元石:“里面是什么?”
一个肚子滚圆的庖人抓住他的手,“你可别伸手掀,走气就不好了。”
另一个庖厨说着火候差不多了。
圆肚子庖厨顾不上元石,连忙把蒸笼端到一旁的空灶台上。
“主子说要闷一盏茶的功夫才能掀盖,避免蒸饼回缩。”
什么蒸饼?蒸饼能有这么香。
元石只能眼巴巴等着,终于等到蒸笼掀开盖的一刻,他眼疾手快的抓起一个蒸饼,立刻被手指的触感震惊了。不是因为烫,厨子都不怕烫,而是因为雪白的蒸饼柔软的触感。他张开嘴咬一口,咀嚼,吞咽下肚。
“这……这哪是蒸饼?”
吃完一个拳头大的馒头,他又吃下去一个还觉得不足。
圆肚子庖厨不像同僚一般没见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十几人已做出第三笼蒸饼,虽说这一笼公认最佳,但也不是第一次品尝,吃惊程度有限。
“主子说,这是改良蒸饼。”
元石:“……行吧。”
干嘛不取个新的名字。
“你让开一点别挡着路,”圆肚子庖厨把元石推开,叫来送膳的内侍,捡出形状最漂亮的装进食盒里。元石殷勤的替他把食盒盖上,赔笑问:“嘿嘿,这蒸饼怎么做得的?”
圆肚子庖厨心里冷哼。
平时摆着一张老子天下第一的臭脸,求人的时候趴在地上学狗叫都愿意。
没脸没皮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想吃馒头,刚蒸好的那种。哧溜。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出自唐代杜甫的《饮中八仙歌》。
第8章 馒头、柔如春绵
阿娇乘车来到长乐宫,方姑姑知道她要来,早在太极殿外等着。亲自上前扶住阿娇下车,面带笑意说:“老太太知道您要过来陪着她用早膳,把一大早跑来长乐宫的丞相都撵走了。”
现在的丞相是老太太的侄子窦婴,对阿娇来说是自家的亲戚。
“怎么不留丞相一起用膳?”
“老太太嫌弃丞相人烦事多,打扰你们祖孙俩说话。”
阿娇记得窦婴虽然是窦家的人,但政见素来与老太太不一致。要不是窦家没有更合适的人做丞相,老太太肯定是要把他给撸下去的。因此,两人的关系总是一阵好、一阵坏。
丞相被赶出去,肯定不是因为她。
不过朝廷上的事情,她没太大的兴趣。
一进正殿,笼子里绿毛勾嘴的鹦鹉大声嚷嚷:“阿娇!阿娇!”
声音粗糙,简直是对听力系统的巨大伤害。
“吉祥和如意呢?今天怎么把小绿放出来吓人。”
养鸟的内侍跪下来磕头,听到阿娇问话,又连忙爬起来回道:“老太太说小绿声音难听就是因为见的人太少说的话也太少的缘故,多叫它出声慢慢叫声就悦耳了。”
青君小声说:“哪位大人又惹着老太太了。”
程安打了她一下。
鹦鹉笼子挂在正殿廊下,进出的大人们全都要受一遍折磨。这只总也□□不好的小绿还是阿娇找来送给老太太赏玩的,它倒是十分的聪明,渐渐能叫出好几十人的名字。偏偏声音难听,往往不是安静一整日,便是疯疯癫癫地扯着嗓子叫个不停,直到面前没有能叫出名字的人为止,才会稍歇一阵。这样不服管教、无法驯化的鸟儿,在老太太的百鸟园里绝对是一个异类,却也没被老太太嫌弃。
阿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跟着方姑姑目不斜视的走进外堂。老太太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脸转向门口的方向:“阿娇来了。”
阿娇远远看到老太太斑白的头发,不知何为眼眶发热,一股酸意直往鼻尖涌,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她做出撩起宽袖擦脸的动作,惊得殿内伺候的宫女眼珠子差点脱框而出。诚然,阿娇并不是没在长乐宫哭过。她跟刘彻闹别扭,祭出的最大的杀器便是太皇太后。两人又常常闹别扭,以至于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哭诉是常有的事。
可她不管怎么哭,都不是毫无预兆的,至少让身边的宫女来得及给她擦眼泪。这么用袖子胡乱抹脸,也不怕把嫩嫩的皮子搓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