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和手冢国光的cp叫萤光(59)
莫名地,司机也有些紧张。他问了目的地后,便快速踩动油门。
车窗外的人与景疾速倒退,车开得很快。
他推了推眼镜,努力让一片浆糊的大脑运转起来。
他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迷惘又不解,但无论追究到底的缘由是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分手是不可能的。
绝无可能!
他要见到她,先见到她。
“司机,请开快点。”
声音清冽磁性,本该是让人冷静信服的音色,可裹上几分声嘶的沙哑,又令人无端胆颤。
司机已经开得够快了,但他不敢说,便只能咬紧牙关打着方向盘插空超车。
车很快停在了公寓楼下,手冢国光走得匆忙,太多琐细并不周到,就连此时拿出来的钞票,也是欧元。
处境多少有些窘迫,但他没心思顾及,直接给司机递了一张大额面钞。
司机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头一回遇到这般阔绰的顾客。
不过客人显然没工夫听他道谢,下了车便快步走向公寓楼下的厅门。可明明那般焦急的人,立在厅门前时,却又踌躇了起来。
手冢国光望着那道密码锁。
他推了推眼镜,缓慢地、宛如等待被判刑一般,一顿一顿地按下了她曾告诉过他的密码。
手冢国光按下最后一个数字。
“叮——!”地一声,厚重的铁门清脆解锁,手冢国光呼出一口气。
没换密码,还有余地。
他快步推门,见电梯还在高层楼的数字往下跳动,竟是半点耐心都没有。直接走入安全楼梯通道,徒步爬上十一楼。
楼梯短暂又漫长,两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在脑中走马灯花了千千万万遍。童年的初遇、少时的悸动、甜蜜,异国恋每次相拥的热烈,以及在无数个无法拥吻之夜的深切思念。
细想这些年,他们几乎很少吵架。即便生气,她也从不会让愤怒从柏林带到东京。她高高兴兴地见他,离别时也总是笑容灿烂。
他们之间虽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但每天都会打电话。他对她的衣食住行了如指掌,也十分清楚她每日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这条短信的前不久,他才刚跟她通过电话。她说开车被追尾了,不是很严重,只是被轻微剐蹭。虽然刚开始很不爽,但看在别人诚意赔钱的份上,她又高兴了。还说,晚上有国中朋友聚会,有些人许久,她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聊聊。
她的声音元气满满又带着笑……怎会突然跟他说分手呢?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光是想到意外这两个人,他便觉遍体生寒。
他也在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但并未接通。情急之下便在深夜打扰她的好友弥永麻衣,弥永说人送回去了,她看着她安全进了门。
公寓的安保措施很好,无死角装了监控摄像头,大概率不会发生事故。但即便如此,心中依旧激起阵阵后怕。
脑中思绪万千,一时想起国一时期,她决然地绝交。一时又忆起国三时期,她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绑架。
思来想去,悬浮收缩的心便在分秒钟被凌迟着、煎熬着。
他拿出钥匙开锁,屏着呼吸推开门。
客厅空无一人,但现在还早,她或许还在睡觉。他来不及换鞋,匆匆进了卧室,可依旧没人。
他找遍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血液也寸寸冰冷。
手冢国光竭力保持镇定,密布血丝的眼眸缺愈发猩红。他拿出手机,冷静地拨通亲人的号码。
第一通是小姨的,一般夜归,多半都是在佐智阿姨那里。
那头响了几秒才接听,似乎很惊讶:“国光,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她不在小姨家。
手冢国光:“小姨,抱歉,打错电话了。”
望月佐智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又道:“萤虽然脾气大,但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说不定待会就给你打电话了。”
他机械地回应:“好,谢谢阿姨。”
挂断电话后,他开始逐一拨打亲朋好友的电话。
而挺直的脊背却在一声声的茫然之中慢慢被压弯。一只无形的手仿佛将他的心脏揉扁圆搓,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推了推眼镜,将情绪掩藏,快步走向同一层楼的另一户居民。
哀木里代,她总说是她的死对头,但也经常提起她。
他屈起手指,敲了三声。
无人回应。
他指尖微蜷,又敲了三声。
屋内传来的细碎脚步声,有人在家。房门被人拉开,哀木里代似乎才刚睡醒,一见到手冢国光,眼底的惺忪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手冢国光声音干哑,仿佛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但疲倦之中依旧带着那么一丝丝麻木后的期翼:“你昨天,见过她吗?”
哀木里代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可那双猩红的眼眸,却令人轻易洞察了他内心的焦躁、颓败。
手冢国光见她未答,也无心等待,捏紧手机就直接打电话报警。
哀木里代连忙道:“人在我这里!”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在你这?”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哀木里代点头,并道:“抱歉,分手短信是我发的。她昨天喝醉了,哭得很难过,我认为这种情况应该让你知道。虽然的确在多管闲事,但我并不后悔这样做。”
良久,手冢国光问:“我可以进去吗?”
哀木里代立即侧开身。
手冢国光快步踏入。
夏若萤在沙发上,红肿着眼眸,睡得很香甜,甚至还踹了一下被子。
手冢国光原以为此时的情绪很复杂,可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心中只有尘埃落定的宁静。
他小心抱起她。
夏若萤没醒,但察觉到温暖熟悉的气息,很自然地搂了上去,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果然想要什么,梦里就有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清醒的梦话。
手冢国光喉骨滚动,费力压下因她这句话而翻江倒海的酸楚。
他对哀木里代说了声:“谢谢。”
哀木里代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机包包一并递给手冢国光。
不过在临走出门前,哀木里代想了想,又对他说:“对了,你知道她大一刚开学那阵,被变态跟踪过吗?”
*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年他极少回国,即便回国也待不了几日。而在本就紧张的时间里,他需要先回家看父母爷爷,再随她去乡下见一见外婆。
剩下的一两天,才会居住在独属于她的公寓里。不过每次他来,她都提前搞好卫生,将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而那些,不想被他知道的,全都藏在了幸福美好的暗涌之下。
他收拾屋子时,发现了她骨折住院的病历本,治疗胃病却几乎没怎么吃过的药,还有许多间隔不超过一夜,就来回往返的机票……
她去德国时,会做几个拿手菜炫耀厨艺。可自己冰箱里,却只有速食的泡面、火腿、啤酒,以及堆放着已经过期的面包。
电脑上文稿的保存与浏览记录,也常常是凌晨三四点。
而这些,都仅仅只是他能找到的冰山一角。
她的生活一团糟,全无向他描述的那样规律、丰富。
她骗了他。
若没有今天的意外,她还将继续欺瞒。
……
夏若萤睡到了下午两点多,这是她一贯的作息时间。醒来伸了个懒腰后,便条件反射地从枕头底下拿手机,给远在德国的他发短信。
这个时间,大概是柏林凌晨六点,他也刚好起床。
夏若萤一边找手机,一边想着骗他中午吃了什么。
但她摸了半天都找到手机。
心中纳闷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她记得昨天去参加了聚会,然后喝醉了,后来是麻衣把她送到了楼下,可她没钥匙进不去门。最后,被死对头收留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