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父亲非正常死亡,帕克先生还敢用相似的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认为多年过去药粉经过改良变得安全了?而给他药物的人骗了他。”
珍妮显然更接受这种推测,“对!有这个可能。帕克与我成为恋人三年,其实很早就提了想等时机成熟再画「GTH」,这一点从未隐瞒我。”
问题来了,是谁提供的药粉。
珀尔追根溯源,问一问十年前帕克父亲之死。
“亚伯神父给科赫?金西收的尸,说不定了解更多情况,去哪里能找到他?”
这下,托马斯与珍妮都摇头了。
托马斯:“找不到了,亚伯神父十年前已经五十岁了。他退休了,不继续在费城教堂常驻,离开了美国。”
“听说是远行加勒比海?”
珍妮也不确定,“总之,费城没有再收到他的消息了。”
珀尔听到加勒比海,脑中警报立刻响了。
梅森一家原本生活在加勒比海的牙买加,十年前就是继母琳达生下乔治的那一年。
她再看亚伯神父的退休时间,巧合得有点不正常。
“换句话说,科赫?金西死亡后没多久,亚伯神父就离开了费城?”
托马斯与珍妮一起点头,两人却也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哦不!您在怀疑亚伯神父有问题?”
托马斯认为不可能,“神父在费城教区工作了二十五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恶评。”
珍妮也说:“除了疯人院的病人精神不正常,没法对亚伯神父表示感激,其他所有人都很信赖神父。您可能搞错了。”
珀尔却问:“亚伯神父,他还管精神病院的事?”?
第55章 (一更)、欢迎来到GTH
亚伯神父怎么就不能管精神病院的事?
托马斯与珍妮从没觉得不妥。
精神病人心理上的问题不少, 当然需要向上帝祷告,需要神父帮助感悟神的指引。
亚伯作为费城教区的神父,他不落下任何一个信众的需求。
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 从1816年到1826年负责两家精神病院的祷告祈福工作。
那两家精神病院, 现如今已经合并为同一家「凤尾兰精神病院」。
地址没有改变,管理层在一年前有过调整, 总负责人叫莱恩?诺伍德。
珀尔特意追问了, 得知凤尾兰精神病院不对外开放参观,与当下多数疯人院开放观光赚取门票费的做法不同。
院方打出旗号要尊重病人的隐私权。
事实真会如此美好吗?
这个时代一个人被送精神病院,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所谓治疗方式比受刑更可怕。
暴力虐打、放血、钻颅、用冰水反复冲刷等等,一切能让病人安静到像死人的手段,都被认为是有效克制歇斯底里病的好方法。
精神病人毫无疑问是弱势群体, 被送进去的那一刻就彻底被家庭放弃。
但凡对某个病人还有些感情, 将人抛弃到荒村的房子里单独关着, 也比送精神病院强上千百倍。
对外开放参观的医院多多少少还会顾及收敛一些,不对外开放就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毒物药粉不会凭空出现, 制作与实验都需要场地, 甚至需要活人来验证药物剂量对药效的影响。
这种实验很难合法化, 但有心人总能找到办法。
理论上,精神病院是大众关注的视野盲区。病人被随意当做试验品且无力反抗,更无法逃离那个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珀尔大胆推测, “不论亚伯神父与帕克父亲的死亡有没有关联,他在十年前离开费城, 现在需要揪出向帕克售药的新卖家。
凤尾兰精神病院在一年前变更管理人, 今年就出现了含有斑蝥毒素的药粉, 说不定是院内某人继续了中断多年的药物实验与买卖。
珍妮小姐、托马斯先生, 请问你们在十年间听说费城发生过类似案例吗?”
韦伯兄妹俩纷纷摇头。
这会必须承认,依照时间线来看,精神病院与毒物药粉相关是合理推测。
爱德蒙观察了药瓶内的剩余粉末剂量,又结合今天发生的记者洛夫失踪事件,有了更进一步的推测。
“假设卖家不是做一锤子买卖,而是为了盈利。当药粉经过一系列人体实验,用量得当是可以在短期内维持危险的快感,且不至于立刻送命。
现在瓷瓶里却只剩一半药粉,帕克极有可能用量过度。导致他用量过度的原因,是他产生了危机感。”
为什么有危机感?
因为帕克发现这药不是专卖给他一个人,其他参赛者也有可能买药。
“记者洛夫今天被确定失踪,可能就是撞见了药物买卖的相关秘密。”
爱德蒙推测昨天帕克与卖家的见面或是起了争执,正好被洛夫偷听到。
“争执内容与接近天堂的感觉有关,或是一些别的关键字。记者洛夫敢胡乱编造阴谋论,不会错过每一个热点新闻。他主动跟踪卖家离开,或是被人发现处理掉了,所以在怪奇庄园里消失不见。”
从上午开始越发多的人投入到寻找洛夫的搜查队伍,但至今没能发现他的踪影。
洛夫失踪事件与帕克中毒暴毙,两起案子同一天内在怪奇庄园发生,有必要考虑到它们的内在关联性。
珀尔当即想到了两种验证推测的办法。
“现在是下午四点。早上八点就有人叫嚷洛夫不见了,中午大门口的侍者说没有宾客提前离去。
失踪案还能让卖家保持镇定的话,帕克的突然毒发身亡必是让他惊慌。查一下吧,有没有人驱车离开?
另外,如果不是故意投毒,而是要做面向多人的生意,卖家应该向其他的「GTH」主题竞赛作画者也暗暗兜售药物。这件事可以向那些参赛者求证。”
托马斯听到这里,对于两个方法都不抱希望。
“查查谁离开容易,但对方可以使用假名、假的联络地址。从已知的来客名单上,我确定没有看到凤尾兰精神病院相关的人员。
再说去查哪个选手买了药,他们买了也不会说的,那就等于自爆使用了不光彩的作弊手段。”
珍妮一听她哥的语气,这也不顺、那也不好,仿佛说与不说、追问与否都没必要。
她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我们作为主办方,将所知事态严重性说出来,至少会让买了药的参赛者不敢服用,能够尽力不让暴毙事故再发生,这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你和帕克就是什么都不说,不早点告诉我十年前科赫的真实死因,否则今天的悲剧不一定会发生。我会看好帕克,不让他用这种方式参加比赛。”
托马斯当场被怼到无法反驳,后退一步,低声下气地认了。
“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是提醒一下实际操作会遇上的困难,没说不配合,我也不希望再死人。”
兄妹俩达成了一致,分别行动起来。
很快,从庄园入口了解到情况,四十分钟前有一位客人提前离场了。
大卫?斯图尔特,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独自一人前来,外宿在柳树旅店。昨天夜晚八点离开怪奇庄园,今天上午八点半又入庄园,而下午三点二十分离开。
珀尔与爱德蒙当即决定借了一辆马车,去柳树旅店先看一看,然后绕行凤尾兰精神病院。
用两人的话来说,做正经药铺生意的,最厌恶非法药贩子,必须要追查到底。
珍妮不仅借了马车,还派了十个能打的保镖帮忙调查。
托马斯见状,不甘示弱也给添了十个保镖,说是人多力量大。
韦伯家真是有点意思的。
如今,欧美富人家庭中受宠爱的女儿不少见,但是像珍妮能与兄长正面叫板,且握有极大自主权的情况不多见。
路上,珀尔随意与保镖们聊了几句,大致推测出其中原因。
如今当家做主的韦伯先生,是一位更看中个人才能的家族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