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278)
“这很好解释吧?如果你看过卡慕的个人档案。”今泉昇平静地说。
他就像是此前从不认识莎朗般,秉承着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悠悠地反问:“不然你觉得,他档案上那些平平无奇、却又真实无比的过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公安给他做的。
贝尔摩德的目光倏然冷凝。
她的表情归于平静,甚至冷哼了一声:“所以呢?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来帮你。”今泉昇答道。
“帮我?”金发女人的红唇扬起,却发出一道充斥着讽意的嗤笑。
“警官先生,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是第二次见面——喔,或者是第三次。”她突然发觉,这辆车子的内饰有点眼熟。
如果她没记错,几年前她和这个男人在某家餐店有过一面之缘。出于要记录数据,以及这家伙的脸长得不错——所以她决定帮这个男人开车送人去医院。
女人眸底的色泽越发漆黑,像是浓墨滴在宣纸上,向周遭晕染扩散。她拖长了声音,冷淡地质问:“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我——?”
“况且,”贝尔摩德话锋一转,“你又怎么知道,我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面对一连两个反问,今泉昇的面色尤其平淡。
他一口咬定:“我知道。”
你最渴望的事物,我知道的——
一段普通平凡的人生、一张可以老去的容颜、一个稳定美满的家庭。
这些常人可以轻易拥有的,对莎朗·温亚德而言,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曾经拥有过一个女儿,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可以抛去全部的尊严。
但是克丽丝还是死了,死于阴谋和陷阱。于是她那无处安放的微末爱意,彻底化作了扭曲的憎恶。
“我和卡慕的关系还不错。”今泉昇轻声道。
“他和我谈过一些你的事。很遗憾,你真正追求的事物我永远也给不了你,我只能帮你做些……其他小事。”
贝尔摩德冷漠地盯着他。
驾驶座上的男人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向了极远的地平线,微笑的模样竟透着出人意料的柔和。
下一刻,男人的唇瓣和缓地张开——
“比如,帮你杀掉朗姆。”
贝尔摩德的目光闪动了一瞬。
她冷哼了一声,唇角却向上挑起。不知是在嘲弄他的无知,还是被这个笑话逗乐了。
女人将修长的双腿交叠而起,即便她当下的处境算不上安全,但她的一姿一态,仍保持着优雅的美感。
“你要怎么做?”她慢悠悠地问。
……
……
今泉昇眼见着那辆造型拉风的德托马索驶离了视线。
临走之前,他把贝尔摩德的手机还了回去。为了表示真诚,他除了将那封险些发给朗姆的简讯删掉了以外,没再动过任何东西。
【你就这么放莎朗走了?】弹窗问。
“嗯。”今泉昇轻轻点头。
他非常有自信,莎朗·温亚德绝不会拒绝他。
从他直截了当地坦白他与川江熏的合作关系时,莎朗就注定不会把今日有个警察找上她的事,和第三个人道出。因为莎朗·温亚德的心,至始至终都不在组织。
她是向阳而生的花,只是种子不慎落在了阴湿的土壤。
第180章
依照白石部长的规定, 今泉昇今天要准时赶往公安部报道。
略长的黑发在昨夜被他彻底修剪掉,工作专用的高定西装也提前用熨斗烫的笔直妥帖。他白天起了一大早,用啫喱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 将额前的刘海半数捋顺到脑后。走出盥洗室后时,他依然是几年前那名严阵以待, 时刻准备在危险边缘游走的青年警视。
“这次终于轮到你送我出门了。”拎着公文包站在玄关时, 今泉昇的脸上带着浅笑。
今泉昇左腕那道延续到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拆线,用起来有些不灵活。于是他的金发恋人就站在面前, 手中握着一条深蓝色领带,和他身上的浅灰色西装很搭调。
“温莎结?”降谷零问。
“好。”今泉昇温顺地垂下头。
布料细腻的长带被一双附有温度的手绕过脖子, 当青年再次抬起头时, 那双灵巧的手已在娴熟地打着正式场合常用的温莎结。布料微微摩挲着, 发出窸窣的声响,几秒过后, 一个漂亮的领结便出现在黑发青年的衬衫衣领下。
今泉昇垂下眼帘, 盯着那段温莎结, 不由得笑了笑:“领结打的真好看,零。”
对面的金发青年收回手, 同样在微笑:“既然觉得好看,那就稍微奖励我一下吧,前辈?”
下一刻, 今泉昇毫不犹豫地朝前探头,湿热的唇瓣落在那张同样俊逸,却显得更加温和的脸上。
“这样足够吗?”
警视先生明知故问地挑了挑嘴角, 当他正欲抽离身子时, 领带却被那双动作不再轻柔的手倏地扯去。下一刻, 宽大而温暖的手扣在他的脑后, 略带粗暴的吻落向唇间。
上一次犹如短兵相接的吻,大概还是今泉昇从长野赶回后,直接把来前来迎接他的恋人推至地板上的时刻。
他们都很熟悉彼此,因而完全了解对方的弱点藏在何处。当恋人的舌尖划过牙膛的敏感区域时,今泉昇的肩膀几度颤抖,犹若历经风暴般,鼻息一度陷于混乱。
呼吸被全盘打乱后,他便无法游刃有余地应对攻势。周遭的温度在上升,今泉昇很想像个溺水者般就这么一直在深海下坠,可腕间的手表一秒秒划过的声响,时刻在耳边提醒着他——他今天要去工作。
于是今泉昇不得不抬手,轻轻推开身前的男人。
“等一下——”
今泉昇的胸腔在上下伏动,他向后退开一步,背脊贴在了略有冰冷的防盗门上。
“零,再这么下去,我第一天复职可就要……”
降谷零打断了他:“可是前辈一旦复职,就不会再回公寓长住了。”语调很平淡,这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
降谷零很清楚这一点,他其实不该直白地脱口,他们应该为彼此保留点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但他的公寓刚换了张双人床,床铺很软,足以容纳两个人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打滚好久;
他的衣柜现在再打开时,里面会有一半的地方放着不属于他的衣服。但是前辈每天睡醒后总是迷迷糊糊的,买了好多新衣服不穿,偏偏要穿那些挂在“降谷零区域”的外套;
盥洗室的架子上摆着两个紧贴在一起的牙具杯。新换的剃须水也是前辈最喜欢的牌子,包装刚拆了两天,昨天早上他们惯例一起对着镜子刮胡子时,他还不慎割到了下巴,前辈因为这事笑了整整一天。
这里漫天遍地都是今泉昇生活过的痕迹。
降谷零并不害怕今
泉昇要从公寓离开。
他很清楚,今泉昇在出入警视厅后便不打算再回来,是为了保护卧底任务尚未结束的他。
在组织蛰伏了这么多年,他对察觉危险的感知力,总是敏感至极、超乎常人。而他现在,产生了一种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恐慌感。
他的心脏在刺痛,在不受控制地加速颤动。也许这份恐慌,正是从他看见前辈混合在淋浴下……那滴悄声无息的泪开始的。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
他面前的男人,此刻展露着微妙的神情。他的灰眸微微瞪大,像只不知所措的猫,大约有种秘密被戳破的惶然,又或许有些临逃跑前被抓包的尴尬。
降谷零强压下胸口的那阵酸涩感,竭尽全力地将嘴角挑起,只小声抱怨道:“太狡猾了,前辈。”
而他面前的黑发青年,眸光却闪动起来。
“我……”今泉昇微拧着长眉,似乎正在思索该如何措辞,几秒过后,他才展开一张柔和到不可思议的笑脸。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伸开双臂,将降谷零用力地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