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202)
周围突然扬起了一阵微风。
月华挥散,银白色的长发在夏夜飘摆。她的神情出人意料的平静,放眼向极远之处的地平线时,甚至露出了安逸的浅笑。
这一刻,她是自由的。
降谷零的反应很快。
他离库拉索的直线距离更近一些,在今泉昇的呐喊爆发之时,便已经动作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奔向围栏,迅速伸出了手臂。
而库拉索却恰好在那一瞬间,向后方的山崖倒去——他的指尖,只与女人相隔了不到一厘米。
——她坠下去了。
那道人影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被深不见底的黑色,携裹全身。
最终,如风般消散。
降谷零双手还扶在围栏上,大半身子处于探出状,手臂停滞在空中。
他灰蓝色的瞳眸在眼眶轻颤,唇线变得僵硬而平直,久久也未能平息。
直到今泉昇一把将他扯回——这个动作很危险,再往前探出一点,恐怕也会摔下去。
今泉昇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同样一团乱麻。
“打电话吧。”他说,“先联络公安,到下面的林子找找她。”
他瞥了一眼距离下方丛林的高度。
【这和数据库记载的终局不大一样。但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库拉索基本没有活路了。】
【她曾经死的像个英雄,虽然被掩去了功勋和名字,但确实值得钦佩。】
【有点可惜。】弹窗自言自语着。
病房内。
“唉。”毛利小五郎再度发出深沉的叹息。
毛利兰还是没有醒。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间,眉头紧蹙,好似还滞留在某个噩梦中,迟迟无法醒来。
“别担心,毛利君。”阿笠博士坐在一边安慰道,“不是已经确认大脑没有受损了吗?兰君是个坚强的好孩子,要相信你的女儿。”
毛利小五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毛利兰的手上连接着数枚吊瓶,当毛利小五郎注意到吊瓶已经打完后,连忙按动床边的按钮,呼叫了护士。
输液完毕后,必须尽快把针拔掉,否则将空气注入静脉,会导致空气栓塞,后果不堪设想。
抬胳膊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不慎碰掉女儿的小背包,于是他把包捡起来,往床头柜的里侧推了推。
护士很快就走进了房间。
她朝众人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走向了毛利兰的床位,她在18号床。
帮助女孩拔出长针后,护士又把按压在出血口的棉签递交给毛利小五郎,“按一小会就可以了,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用不用继续打吊瓶。”
毛利小五郎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当护士走出病房时,始终不怎么发话的冲矢昴,突然站起身。
他镜框下的双眸仍然微眯着,落向门口的目光却降至冰点。
“不好意思,”他和众人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话音落下,他便打开了房门。
离开之前,躺在毛利兰隔壁床的世良真纯,也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冲矢昴步入走廊,反手合门过后,便找到了那个护士。
到了晚上,护士通常都在护士站值班——而这个女人却迈向了护士站的反方向。
他随即跟了上去。
护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身后还跟着其他人。于是,她从快步行走,变成了大步奔跑。
但她没能跑过紧咬不放的男人,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就被冲矢昴抓了个正着。
他握住了护士的胳膊,语调分明平和恭谦,却意味深长地:
“护士小姐。”
“看起来,你身上好像多了些不属于你的东西——18号床的患者背包里,装了什么呢?”
女人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入夜的山林,被一层浅淡的薄雾笼罩。
夏日的月色清幽迷人,清澈的溪水随风波动,满月的倒影也在一道道波澜下模糊。
“步美——”远远的,吉田步美就听见了外婆的呼喊。
她穿着一身和服,被打扮的精致可爱。
附近的萤火虫围绕在女孩周身,她脸上挂着笑,将双手捧起时,一团明亮的荧光便落向她的手心。
自米花小学放假之后,她就一直住在乡下的外婆家。
她的父母都很忙碌,刚巧双双遇到出差,于是便暂托她的外婆来照顾。
“外婆,你看,萤火虫!!”吉田步美嬉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
“步美,该回家了——”老人家上了年纪,因为腰不好,便拄着拐杖,但走路还算利落。
“晚饭已经煮好了,和我回去吧。”
穿着和服的女孩点点头,乖巧地应道:“好的,外婆。”
但就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一瞬间,却眼见着河流漂来了一具躯体。
吉田步美一怔,随即仔细地确认了一下——那的确漂着个人。
“外婆!”她连忙扯住了老人家的衣袖,焦急地:“不行,我们不能回去!”
“河里!有个姐姐漂在河里!!”
老人家原本微眯着的眼睛,于倾刻间睁大。
她跟随孙女到了河边,一老一小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用拐杖将女人勾了上来。
“还好。”老人家将探在女人鼻下的手,收了回去。
她总算松了口气:“还有呼吸。”
第132章
“降谷先生……”手机里传来风见裕也疲惫的声音。
“公安的人在环山公路下面的森林, 搜查了一天一夜。但是没能找到库拉索的痕迹。”
降谷零站在窗边,手机贴靠在耳侧。
远处天光乍现,初阳刚冒头, 天间的阴翳逐渐散去。屋内的陈设被拉出颀长的投影,随着升起的阳光,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反复变换。
风吹了进来, 他额前的金发被扬起, 背影也蒙上了一层浅色的浮光。
尽管看上去还算精神, 但降谷零其实彻夜未眠。
他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声叹息:“是吗……”
“是的。”风见裕也回答,“但听当地的村民说,那处林子里面有很多野生动物,其中不乏性情凶残的。所以……一个人的尸体就算被野兽分食掉,也不为过。”
降谷零还不死心,继续追问着:“一点痕迹都没有吗?就算……真的碰见野兽,也不至于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很抱歉, 降谷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沉沉的, “真的没有。”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
“这项任务原本应该由我去执行的……”风见裕也自责道,“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多烂摊子,真的很抱歉,降谷先生。”
“没事,不用道歉。”关于这一点, 降谷零倒是不在意。
要是他没拿到那两张邀请函, 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恐怕很难说。
毕竟会展中心发生的那档子事, 基本是靠今泉昇摆平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榻榻米上铺着被褥, 黑发青年侧躺在上面, 睡得很熟,面容安详。
前前后后和公安对接,他们直接折腾到了通宵,凌晨三点才回了温泉酒店。
回来的时候,今泉昇就简单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降谷零收回视线,他又和风见裕也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后便挂了电话。
他又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另一个手机——他将工作和生活,向来分得很开。
手机屏幕刚亮,上面就跳跃出了一行字:【短时间里,你应该是安全的。】
降谷零皱眉,但是没有回应。
昨天晚上,就是手机上跃动的这些字体,告诉了他阻挠库拉索的最佳路线——这些路甚至没有被收录进网上实时更新的地图中,都是些偏僻的小径。
在诸伏景光打电话提醒他之前,这些字就已经通知他:诸伏景光会和库拉索,撞个正着。
所以,必须提早一步拦住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状况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他不能拿日本公安的心血和大众的利益,在这里赌博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