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179)
毛利兰能听见世良真纯的呼喊。
“大家——刚才游戏所述的规则中,那个一小时的系统判定机制,仅仅局限在‘伤害’上!大家的游戏视角中不是都有血条吗!我刚才试过了,朝自己打来一拳只会减少十分之一的血量!”
其余人中,立刻有人明悟了世良真纯的意思, 于是应和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在每个小时内只给他人一拳,造成少量伤害, 就可以保证既不会杀死对方, 又不会被系统击杀, 对吧——?”
“对!”世良真纯回应, “接下来大家只要两两组队, 每一个小时给对方造成少量伤害, 就可以达成共同存活!而我们之中——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死亡!!”
会厅内的其余人更加沸腾了,他们如同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互相和身边的人交流着进行组队。
“大家先来森林中心的平地集合!”世良真纯呐喊着,“就在地图中央,非常明显,坐标是(1103,898)!”
毛利兰在游戏地图中反复寻找着铃木园子的身影,大家在游戏内的形象与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关联,但是头顶的名称却是本人的姓名。
她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森林中心的平坦草地,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了那里。游戏内的玩家建模并不精致,是非常简陋的3D形象,大家的脸部和着装大同小异,在一众游戏名称间,毛利兰花了些时间才找到了平地上的世良真纯。
“园子——”不得已,毛利兰只好在大厅内直接呼唤起对方。
“园子你在吗?园子——”
她想她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清澈的少女声线在混乱的人声间显得极有辨识度,几乎破开了所有杂声,一路贯穿向远方。她等待了一小会,却并没有人回应她。
“兰君!”不远处的世良真纯喊着她的名字,“铃木可能不在这里——我数了一下,现在的六十多个人里,根本没有她的名字!!”
毛利兰一惊。
她被束缚带捆绑着的四肢越发冰冷,大脑一时之间有些空白,游戏内的角色丧失了大脑发送出的电信号,僵硬地停滞在原地。
“哎?”过了良久,她才发出一道困惑的惊疑。
“她不是给我发送过短信,说她去D展厅……”
回忆到这里,她那张被头盔笼罩着的脸庞都凝固住了。
接收到园子的短信时,她便隐约察觉到了一阵违和感……是的,违和感。
园子给她发送简讯的时候,从来不会以那么干涩坚硬的语气讲话,甚至时常加上一些在女子高中生间非常流行的颜文字。
铃木园子插着腰、骄傲仰头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她甚至还记得对方在第一次发送给她颜文字的时候,得意地哼哼着:“本铃木小姐是个一直走在时尚潮流最前列的人,颜文字和表情包什么的,自然也不能落伍啦!兰,你也是——快来学学,之后好向你家亲爱的撒娇……”
刚看到简讯的时候,她没有太当回事,只以为是她的好朋友急着赶去展厅,现在看来……
少女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喟叹:“那么……园子去哪里了?”
在草地中心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毛利兰最后和世良真纯组成了一队。原因无他,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更愿意信任自己的同行者。
世良真纯还在查着人数:“……64,65,66。”
“刚好六十六人!”她的语气里多了些欣悦,“这样一来大家只要组成三十三组,每组两人,互相监督给对方造成少量伤害,就可以躲避系统的击杀机制了!!”
“兰君,你先来打我。”世良在游戏中的形象,朝她毫无顾虑地伸展开了双臂。
“诶?”游戏外的毛利兰眨了眨眼睛,“可是……”
“没关系,不知道现在距离第一个小时还有多久,所以我们尽快——”
见毛利兰还是没有动作,世良真纯便操纵着角色,自己撞在了毛利兰的拳头上。
VR眼镜的屏幕上,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叮”,立刻浮现出了一条系统通知:【您对玩家[世良真纯]使用了拳击,造成10点伤害】
接着世良真纯朝她的手臂打去了一拳,毛利兰看到血条减少了一小部分。
“好了。”世良真纯说,“这样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呐喊:“那个!!等一下!!!”
只见平地外的森林处,有一道身影姗姗赶来。
那人在游戏外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迷路了,没找到平地……请问还有人没有组队吗?”
参与游戏的人数并非66人,而是67人。
原本吵吵嚷嚷的会厅,在一瞬间沉寂。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组过队伍了。”有人率先拒绝了他。
“我们也是,已经组好了……”
那人只得挣扎道:“三人一组也没关系的!只要做到A打B,B打C,C打A这样循环起来,就没人会遭受多余的伤害,拜托你们——”
有人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已经两两打过了。”
“我们也是。”
“我们也……”
如果和已经两两遭受过伤害的成员组队,那么在这支变成三人行的队伍里,原本的二人中就必然会有一人遭受额外的伤害。这意味着:这个人的生命会相较他人而言,缩短一小时。
那名最后赶来的玩家惊慌地停驻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靠向了草坪内的人群,试探性地询问:“那个……还有没互相造成过伤害的队伍吗?”
“有。”人群中,一位板着脸的玩家发了话。
余出的第六十七人,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目光:“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只见那道粗犷的声音决绝地回应。
“我又不认识你——在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上,我们凭什么接纳一个陌生人?”
会厅的温度霎时间——降至冰点。
……
……
【一会进去之后,观察一下哪几台设备后面没站人。】弹窗提醒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Witch的员工负责五台设备,刚才被你敲晕的人肯定也是负责监测设备的员工。】
【尽快赶过去,工位上缺人的时间持续太久,会被西泽楠光注意的。】
今泉昇没有回应脑海里的声音,只小幅度地点点头,姑且算作回应。
“零。”他呼唤着走在靠后位置的青年,“一会我们进去后先判断一下情况,简单交流直接用公安的统一手势。要优先保证人质们的安全,如果你有什么行动部署需要协助,我会尽力配合你。”
“好。”恋人的温和声音从后方传来。
今泉昇正欲朝前走,却发现后方青年的脚步暂时停顿住了。
“怎么了?”今泉昇转头询问。
“进去之前……”大半脸庞都被笼罩在兜帽和口罩下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被帽檐笼罩的阴影下,青年的眉头紧蹙着,灰蓝色的眼眸闪动着不安的微光。
他清了一下嗓子,试图平复在胸口积压的沉闷心绪,只克制地小声问道:“进去之前……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降谷零恍惚回忆起了他坐在病床边自说自话、自嘲自笑的那三年。
他一有时间就会想方设法地赶去医院,他无时无刻都在期待床畔间的男人能够睁开双眼——或者勾动一下手指、眨动一下眼皮。然而无论他做了什么,他的前辈都安静无声地陷在绒被间,好似不过是个被匠人精心雕刻出的漂亮人偶。
可是他明白的。
今泉昇是个警察,一直如此。他是雕鸮、是游隼,是合该在天际翱翔的鸷鸟。
毛羽昳丽、双翅庞大、喙部锋锐,他从来都不是被关在笼间供人欣赏和保护的金丝雀。
今泉昇一直都在追求某种远大的事物。
而他从来都没有理由阻止他。
但是……
“前辈,我……”降谷零的声音倏然停滞,他隐约感觉他有些难以发声,只猛地喘出一口气,再度发声时嗓子便变得尤为嘶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