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后遗症[综名著](48)
因为我只是一只蝼蚁,被祂捏在手心的蝼蚁,即便是死也只能被祂掐死。
想明白这一切,我笑了,笑声抑制不住地从胸口处倾泻出来,让我无法抑制住那带着讥讽的笑。
既然如此,我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于是,我动了。
我努力地隐藏起那些无法抑制的仇恨和痛恨,压低我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却又危险疯狂的视线,双手交叉将我身上的外套撩起,皮肤在触及到微凉的空气之后泛起了阵阵涟漪,但我只是继续。
也只能继续。
我抿起嘴,好让我的嘴角无法透露出任何一丝不甘的情绪,低声下气地朝祂缓缓爬去,假装我是个毫无感情、毫无意识的木偶,只奢望能从痛苦之中汲取到一点点快乐就好。
但祂却笑了,或许是因为我的演技太过拙劣,而我的无奈和不甘还是被祂发现,让祂不由得朝我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脸颊,目光中带着对于我屈服的兴奋和满意,鼓励着我继续。
我死死地抬起我的双眸,一边看着祂微微变化的表情并一边张开嘴,从一开始的试探到自暴自弃,内心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化为一声痛苦的呜咽。
我并不擅长取悦别人,因为我从小便是被取悦的那一方,父母、女仆、朋友……他们总是会尽力让我感到快乐,这也是我自始自终怀念我的童年,那真的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因而在突遭变故、家道中落之后,我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我为了别人而让步。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不再是那位在社交场上有名的美丽淑女、大方地接受所有人的由衷赞美,也早已失去了我的一切依仗,在我幸福的童年之后,命运好似便再也不愿意眷顾我,终究是要我向我痛恨的人低下我高傲的头颅,做我感到万分恶心的事情。
我沉默地听着他在我的的耳畔急促地喘息,无视我的痛苦和极限,似乎对于我已有的配合并不十分满意,愈发得寸进尺且贪得无厌。
但我又能怎么办,就好似我已经被祂撕裂破碎,变得再也拼不起来了,愈发支离破碎。
*
祂伸出手温柔地触碰着我的嘴唇,但此刻的我靠在祂的怀里,只觉得毛骨悚然,连每一寸相触的肌肤都要炸开,叫嚣着让我逃离。
但我偏不这么做,而是挣扎着起身,在祂探究的目光下,带着恶意仰起头,试图亲吻祂,将祂给予我的一切都奉还给祂。
祂先是疑惑,但随即祂满不在意地笑了,揽住我朝我吻来,深情款款地与我纠缠。
但最后,反倒是我忍不住了,我恶心地推开祂,然后开始嚎啕大哭,哭得不能自已,几欲呕吐,甚至大脑都感到缺氧,像是要昏厥一般,即将在朦胧之前失去意识。
我的确是变了,因为祂,被迫成为了我最最讨厌的人,任由自己屈服却又开始不住地自我厌恶。
但这样的自我厌弃又开始促使我更加放纵,转而继续亲吻祂与祂沉沦。
模糊与梦幻的光晕之中,祂的五官变得模糊起来,只要我假装祂不是祂,哪怕是其他的任何人,都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我开始轻吻他的鼻尖,我曾经特别喜欢他挺拔的鼻子,真的特别好看;我亲吻他修长的手指,因为我觉得他那双科学家的手特别厉害;甚至,我紧紧地抱住他,因为他在我走投无路之下出现了,拯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安家之所……
为什么?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可笑的谎言,而我竟然还他妈的相信了。
我们的心跳乃至其他的东西,均是频率一致,好似即将融为一体,但除此之外,我与祂毫无相同之处,天壤之别。
即便尝试无数次,结果也是一样。
除非祂强迫我,而这一点,祂自然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而祂,也正在这么做,并乐此不疲。
……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然精疲力竭。
祂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体贴地做好食物,不厌其烦地喂我,并不停地安慰我,试图给予我继续下去的力量。
但我并不愿意在此之后还要继续伪装我们非常恩爱和睦的假象,只是转过头冷着脸,拒绝祂所谓的帮助。
可是最后,祂并没有继续纵容我,硬是掰开了我的嘴,将美味佳肴全部塞进了我的嘴里,并强制我吞下。
食物几乎卡住我的食道,脆弱的喉管被刮得生疼,眼泪一下子便泛了出来。
即便我的胃立刻得到了温暖和滋补,传达到了我的四肢百骸,而食物也确实是我此时此刻的必需品,但……
我再一次想起了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宁愿饿死也不愿意顺从我的鸟儿。
它当时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无所谓了。
只愿它来生,能一直自由地翱翔下去吧。
第45章 沉溺
战争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便已经悄悄地结束了。
我不知道我之前看到的画面发生于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但至少,世界已经重归了平静。
归于平静的除了战争,也包括我的生活。
只要我选择屈服于祂,然后假装我是另一个人,冷眼旁观一切,好像也就没有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他们亲吻相拥,像是破镜重圆的爱侣,重新点燃了爱火。
她,另一个阿德里娅,重新陷入了对祂的迷恋,幸福得和最开始我们相遇时如出一辙。
好像爱上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就能假装自己从未被伤害过一样。
可笑可悲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好像重新回到了过去,离开那栋矮楼的生活像是重新开始了一般,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我并不再感到快乐,满腔的爱意也仅限在床上与祂虚与委蛇的时候,快得转瞬即逝,之后便只剩下空虚和寂寥。
不过,我的生活倒是变得更“自由”了一些,不过,这当然是相对而言的,因为我知道,祂总有办法找到我。
于是我干脆选择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我想知道祂究竟在研究什么,祂所研究的知识会对于人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又开始自学物理,原本我还是偷偷摸摸的,但在意识到我根本瞒不住祂的时候,我便不再藏着掖着,甚至对于我关于那些物理学的问题,祂明明对我的想法心知肚明,却也非常大方,耐心地为我讲解。
可是,即便我已经对原子物理有了初步的认识,但我仍然不理解,为什么他正在研究原子物理能给人类带来毁灭。
终于,我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坐在我身侧的祂,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祂笑了,长长的睫毛意义不明地颤动,似乎对于我的问题早有预料,但最终祂却只是低下头亲吻了我的嘴角,“这只是一种有那么些危险的武器。”
“我的阿德里娅,你要知道,武器的使用权自始自终都掌控在人类自己的手里。”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听祂这么说,我却莫名产生一种不安和焦躁,仿佛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而危险依旧会降临。
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再度抬起头,愕然地看向祂,我总觉得应该是我想错了,毕竟,祂为什么要骗我呢?
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从祂的脸上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就算祂说话不算话,我也并不能拿祂怎么办。
预料之中的是,祂却并不选择直面我这样一个蝼蚁的质疑目光,而是开始轻咬厮磨着我的下唇,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撬开了我的齿关,舌尖被迫与之纠缠不清,吮得酥麻疼痛,迷朦之时,我的注意力却不禁放在了祂身上那股非常独特的冷冽气味上,古龙水混合着木质的雪松和龙涎香,深处却依旧是那种来自遥远深处的古怪且令人恐惧的味道。
祂扮演者物理学家的角色,粗糙的、带着茧子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腰上,随即,冬日伦敦的寒意从腰腹部窜了进去,让我猛地一个寒颤却又难耐地闷哼起来,思绪随着祂粗糙的双手而远去,各种滋味让我的灵魂都不禁像是要漂浮到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