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后遗症[综名著](13)
仆从将我放回了床上,但那位教授的行为却更加古怪,他不满地皱起眉头,朝那位仆从阴湿地冷笑了一声,才将目光放到我的身上,快速打量着我。
这样的打量似乎并不够,他又用眼神指示了仆从一眼,紧接着,因剧痛而昏昏沉沉的我便隐约听到衣物的摩擦声,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有什么探究般地在我的皮肤上流连,部分相触的皮肤因此隐隐作痛,但那和肩膀处的疼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起了我身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大面积的淤青,不过“不知何时”四个字的形容实在是显得我做贼心虚,但其实我对于它们的由来心知肚明。
那大面积缠绕型的淤青几乎不可能是在正常情况下产生的,更何况虽然我的身体虚弱,但我从不是容易嗑伤碰伤的人。
那个伤痕更像是——
“哈!”
那位教授忽然发出了一声会心的笑,但那笑声……我只觉得像是有一条黏腻的、吐着信子的蛇盯上了我。
“告诉我,伟大的神祇是如何显露出祂的神迹的?”
*
华生医生今天依旧起得很晚,只是醒来之后他并没有看到歇洛克的身影。
吃早饭的时候,他便随口询问了哈德森太太歇洛克的去向。
哈德森太太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嘴上却说她对此并不清楚。
他感到非常奇怪,毕竟最近并没有什么案件,除了昨天遇到的那位满口灵异事件的女士。
但歇洛克却好像把这当回事了,尤其是在听哈德森太太说到那位女士身上的大片淤青之后,他的表情突然变了。
华生是一位军医,虽然这样的巧合凑在一起就像是佐证,但这并一定就能说明什么,因为他知道有些人的伤口很难止血,这样的人通常一撞就是一个淤青。
只是歇洛克正要向自己解释这样的淤青为何非常古怪的时候,那位叫做阿德里娅的女士却突然醒了过来,慌乱地跑了出去。
“哎。”他惋惜地叹了口气,为这位明显遭遇过重大惊变的女士而感到担忧。
这些从她言语的慌乱和后来莫名的尖声惊叫都能窥得一二。
不过,也因此,华生忽然觉得,无论她说得是真是假,自己都应该帮歇洛克一起去寻找她的踪影,不然在伦敦这个地方,这样一个精神脆弱的美国女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越想越觉得后怕,于是华生医生从座位上突然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和围巾准备出门。
但正在他打开大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差点与他相撞。
“哎!歇洛克,你去哪儿了?”华生医生纳闷。
却见眼前的歇洛克展开了手里从图书馆印刷来的报纸复制本,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一张一年多以前的《阿卡姆日报》,图片里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疯狂欣喜的灿烂笑容,而头条上写的文字确实如她所说……
“疯狂的异端女教徒”。
见到华生一脸震惊的表情,歇洛克·福尔摩斯随后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另一张没被提及的报纸,上面讲述了十多天后这位女教徒残忍地杀死了多位狱警,逃离监狱后意外跌落悬崖身亡的新闻。
配图依旧是那张被逮捕时露出疯狂笑容的照片。
第14章 地下室
那位自称叫做阿德里娅的女士失踪了。
在头也不回地冲出贝克街221B之后,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影。
歇洛克出动了他的流浪儿小分队到处寻找、打探她的消息,但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就好像那天她的到来仿佛是一场幻觉,要不是两份报纸上分明出现了她的照片,约翰·华生甚至都以为实际上根本就查无此人罢了。
但华生并不相信那位阿德里娅女士是如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凶残的凶手,就算她真的是,如此瘦小的体型是如何杀死全副武装、受过训练的狱警的呢?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但也正是如此,这两件事情便好像自相矛盾了起来。
那么,究竟是谁在说谎呢?
本以为是那位女士在疯狂下产生的幻想却忽然让他不禁感到惊悚后怕、直冒冷汗。
只是他打心眼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听上去实在太过于惊悚的恐怖故事,自我安慰着拿起了今天清晨刚送来的报纸,打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伦敦一清早就又是浓重的雾天,报纸上花了很大的版面报道了最近愈发严重的雾霾问题,大量市民因此产生了程度不一的呼吸道感染的症状,表达了对愈发严重的天气的担忧和不满。
华生作为医生,深知其严重性,对此也常有抱怨。
但他一人根本无力改变天气的变化,只是叹息着翻开里面的报纸,看向其他内容。
其中一条夹在缝隙中的小版面报道引发了他的注意。
‘“雾里有东西!”一位鞋匠惊恐地说。’
‘他声称昨晚自己亲眼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胶质状的、流淌着脓液的庞然大物缓缓挪动着身躯。而自己同行的朋友随后倒在浓雾中,在一声尖叫声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不过根据调查,史密斯和他的朋友当天喝了大量的酒,死者身上也并没有伤口,警方推断死者是因为饮酒后发作的心脏疾病。’
“……”
约翰·华生的视线顿住,他心烦意乱地停下了阅读,缓缓转过头看向了接近午时窗外。
连日的阴雨天使得大雾直到现在都没有散尽,隐约可以看到路上的三两行人为生活忙碌,匆匆经过,好像一切都非常正常。
只是,真的正常……吗?
*
我睁开眼睛之后发现我被困在了一间地下室中,地下室无窗,空气浑浊难闻,地面潮湿阴冷,黑暗一直笼罩着我,直到我忍不住动了动,我才忽然感觉到手臂和脚上的锁链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我一下子愣住,但手臂上的伤口只是被草草包扎,那只手依旧使不上任何力气,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最终确定那冰凉且形状狰狞的金属确实是纠葛在一起的铁链。
长时间的静谧和漆黑无光的地下室霎时让我感到绝望,我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身处这样的困境,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显然,抓住我的人是和我一样的人类,但不一样的是,他对于那些怪物的态度是与我几乎截然相反的狂热。
他竟然认为祂们是“伟大的神祇”……开什么玩笑?!
令人恐惧的异教!
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被那个怪物的忠实信徒给抓住了,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受困于此一定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就该如何逃离出这样的困境呢?
不知过了多久,但我甚至觉得我都快要习惯于这该死的黑暗的时候,上方的门打开了。
脚步声由上及下,我感受到他正逐渐向我靠近。
屏息凝神,我警惕地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准备给予我的反击。
只是当我小心翼翼地想要举起另一只有力的手臂时,“嗤——”的一声,微弱的火光在火柴上跳跃,随后刺眼的光线照到我的瞳孔中,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眯起泛着泪光的眼睛。
直到眼睛适应,我才再度抬起头来,面前的那个男人正是那位看似体面实则凶残偏执的教授,半张脸展现在光线中,而另外半张脸则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中。
我心里一跳,但也恰巧在这种紧张压迫的气氛中,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面前的人曾向我问道,‘伟大的神祇是如何显示祂的神迹的。’
他既然是对方的信徒,那么我为何不能假装自己已经在这样痛苦的折磨中对祂臣服,以换取我的自由呢?
即便我不明白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疯子会信仰这样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