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Gin分手后(50)
被泪水浸透的布料早已因为少年的激烈抗拒散开,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空白的头脑支撑不住思考,只剩下对爱人的本能信任。
他抽抽搭搭地说着什么,言语破碎不知所云,这种样子反而更加激励琴酒的动作。
红发少年被按在玻璃窗上,被迫看着几千尺的高空,看着云卷云舒,看着爱人的倒影。
痛楚让他保持着清醒,欢乐又让他堕入迷雾,高空隔离了一切,却不能隔离他和爱人。
他为琴酒奉上自己的一切,瘫软的身躯和残破的意识,隐藏起心机和痛苦,微妙的爱意从口中溢出,为这场高空审判助威呐喊。
直到用味道用红痕用绝对的力用一切他知道的手段,将小舟绎彻底打上自己的印记;直到红发少年连软着气音哀求也做不到;直到彻底将狡黠的红毛小狗驯服,琴酒才缓慢地抱住他。
“Gimlet,这场刑罚叫做……”
“Sex on the plane.”
第38章 亲吻
拖这场漫长审判的福, 小舟绎下飞机后就病倒在床,哪也去不了。
朋友几次打来的电话也完美错过,一个不漏的被琴酒挂断, ——而这件事还是身体好转后, 朋友暴跳如雷地冲进来,指着琴酒怒骂后小舟绎才知道的。
“你不让我跟小舟绎说话, 你是嫉妒我们的友情!”
“滚。”
“你害怕在他心里我更重要,所以故意切断我们的联系!”
“我要吐了。”
“……”朋友噎了下, 好在多年的对战让他很快就找到新的攻击点。
他冷哼一声, 双手环胸,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银发青年,“不要以为他喜欢你你就了不起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有我跟小舟绎认识的久吗!”
“……”
“不要太嚣张了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他迟早甩了你!”
琴酒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白色的雾气遮住他大半张脸,直到朋友发泄完才掐灭烟, 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说完了?”
常年浸染鲜血的杀手压迫力十足,绿眸流露出的些许不耐就足以让朋友腿下发软。
“没……说、说完了。”
青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硬着头皮跟琴酒对视, 没几秒就败下阵来,躲在小舟绎身后求饶。
小舟绎好笑地护住他, 抬头看见银发青年满脸的不爽。
小舟绎轻咳几声:“你转过身去。”
朋友迅速做出反应,他幸灾乐祸道:“黑泽阵,听见没, 你已经被嫌弃了,下一步就是被甩。”
琴酒:“?”
银发男人不满地眯起眼。
小舟绎:“是你。”
朋友:“?”
小舟绎说完就抓住琴酒的衣角, 手指微微用力迫使银发男人往下弯着身子, 他吻在琴酒嘴角。
朋友:?
朋友:………
安抚性质的吻蜻蜓点水般掠过, 像小猫轻盈地踩在地面,留下无人知晓、但又确切存在过的脚印。
撩拨了人心弦的少年弯起眼睛,“我不会甩了你找别人的,别生气啦,去忙吧。”末了还推了推他,催促着琴酒赶紧去忙。
“……”
琴酒舔了舔后槽牙,他向前一步,单腿撑在床边,一只手越过小舟绎牢牢掐住呈呆滞状的朋友,强硬地掰过他的头,迫使朋友看向另一边。
朋友:?
“黑!泽!阵!”
他怒吼,奋力的反抗被琴酒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变成无能狂怒。
“阿阵……?”
身下的少年茫然地抬起头。
“嗯。”
琴酒左手摩挲着他的唇,粗粝的老茧很快就让那处泛起红;月色般的银发倾斜将小舟绎笼罩在其中,独属于琴酒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覆了过来。
小舟绎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在银发青年的绿眸中看见了自己。
琴酒咬上他的唇。
凶狠又毫不留情,淡淡的铁锈味浮现在口中才停止撕咬,改为舔舐。
“第一位只能是我。”
他将血珠卷入嘴中,轻吻着他,“最重要的,也只能是我。”
银发杀手冷笑一声,他的右手作出枪的样式狠狠抵在朋友的后脑勺。“如果有人敢来抢,那我就杀了他。”
第39章 爱
爱。
琴酒在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简单的音节在口腔内像是滚烫的烙铁, 烫到银发杀手心口猛地一跳。
“所以呢,”
他反问道,“你认为‘爱’能让我放你一马?任由你损害组织的利益?”
“……你知道放走公安会是什么后果吗, 没有人护得住你。”
“我不知道,但也许呢?”
小舟绎握住琴酒的手, 像从前银发男人做过的那样, 摸向脖颈,摸向背后狰狞的疤痕。
“Gin,帮帮我吧。”
他搂住琴酒, 头埋在颈窝蹭了蹭,借由熟悉的味道来给予自己安全感。
“……或者把我交给组织,告诉他们, 我放跑了叛徒。”
“……”
琴酒垂眸,他挺拔的眉眼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像是端坐在高处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首处卑微祈求的臣民。
指下的皮肤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疤痕, 色素沉淀积累的深红纵横交错地交织着,一遍遍提醒着琴酒:当初小舟绎曾脱离他的掌心做过多么叛逆的事。
小舟绎在逼他,逼Topkiller在组织和他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琴酒忠于组织,他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给这所庞然大物,唯独在面对小舟绎时会悄无声息地偏离准则。
这份偏爱隐藏在刀光剑影组成的岁月里不见踪影。
它太过渺小, 渺小到连琴酒本人都难以察觉,却能在他们谁都想不到的时候爆发出来。
他踏着无数硝烟与尸体前行, 才成了人人闻之胆寒的琴酒。
琴酒对小舟绎杀人后的担忧嗤之以鼻, 黑泽阵生来便与黑暗为伍, 乐于过着枪林弹雨的生活, 杀人就如同饮水般自如。
天赋让黑泽阵得以名扬里世界, 也能让他抓住所有想要的东西, 将其控制在手中。
直到他在病房外焦躁不安的等待一个奇迹,年轻气盛的杀手才知道,原来他没能彻底掌控住恋人的心。
【……一家为敌对组织传递机密,……确认叛徒身份。——Rum】
琴酒看到消息时,追杀令已经下达许久。
没有人会在意那对研究夫妇是否真的叛变,他们的儿子是否无辜,与他们交好的Gimlet是否知情,比他提前赶到的成员只会将小舟绎一同视为叛逃方,将他的恋人杀死在角落。
就像无数个被琴酒轻而易举杀死的人一样。
他匆匆赶到那栋小屋,想要趁一切无法挽回时改变些什么,却只看到在公路旁爆炸的汽车和被火焰吞噬的建筑。
琴酒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引以为豪的冷静自持化为乌有,四肢麻木而僵硬地摆动,近乎踉跄地冲进火海把浑身是血的小舟绎救了出来。
几个小时前,琴酒还在那里亲吻恋人,将他抱在怀里听他和那个呱噪的青年拌嘴,一如既往地忽视着那对和蔼的研究员夫妻。
几个小时后,他的恋人生死不明地躺在火海里,罪魁祸首却成了几具烧焦的尸体,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琴酒无暇去顾忌几近将他淹没的痛苦,他在现场发现了些许端倪,残留的痕迹和直觉告诉琴酒:小舟绎是故意放走他们一家,遍体的伤只是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
好在大火吞噬了一切,于是琴酒向组织报告小舟绎伤于和叛徒对战,叛逃者确认死亡。
组织并不相信琴酒的话,却也无从追查,只让他们尽力抢救小舟绎。
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不停的亮着,耀目的红光落在琴酒的视网膜上,像是少年逐渐变得黯淡的红发,又像是在他身下绽放的红色花朵,不停敲打着琴酒的
理智。
他想讥讽小舟绎:你所谓的友情会为了生存而伤害你,用你的信任铸造成一把匕首捅向你;如果他们真的重视你,为什么需要你用自己的性命来替他们开辟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