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Gin分手后(48)
“你跟他说什么了?”
小舟绎问道,能让人神情变化这么快,总不会是……
“你威胁他不删照片就杀了他?”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如果换做是琴酒,大概率会这么做。
诸星大定定地看着他,眸色温和,“跟他提了点要求。”
“诶?”
“抬头。”
诸星大说完就抬起小舟绎的下巴,侧头吻了下去。
又是“喀嚓”一声。
小舟绎:……
小舟绎:?!
一吻结束,诸星大面不改色,他继续牵住小舟绎,和前来的摄影师说着话
“……是的,这几张照片请不要外传,发到邮箱后请务必删除,酬金我会打给账户上。”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
摄影师惋惜的删除了照片。
诸星大口袋里的手机短促地响了响,他与小舟绎十指紧扣,声音沉稳而坚定。
“抱歉,因为我追求的人会害羞。”
他侧头注视着小舟绎,绿眸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而我又太想……留下一点纪念。”
橙红色的夕阳映在红发青年的脸上,将那双金瞳内的惊愕照得清楚。
过了许久,他才抿唇笑着,“不,我也想要纪念。”
赤井秀一无声地转过脸。
*
他们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游荡,像每个普通的情侣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外留下脚印。
直到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深蓝吞没,天色变暗,小舟绎面露疲色才踏上归程。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月色倾斜而入落在脚下,堪堪照亮病房一角。
角落处的男人身披黑色大衣,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幽邃深沉的眼眸穿过月色落在小舟绎身上。
“去哪了?”
琴酒问道,“啧,受伤了还敢到处跑……”
他的话顿了顿,绿眸看见诸星大的瞬间就变得锐利,声音又低又沉,几分高不可攀的戾气悄然掩藏在其中。
“看来是这一枪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小舟绎。”
“……”
小舟绎亮起的眼睛黯淡下去,长久未见到琴酒的喜悦被冷水泼灭。
他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句,躺回病床上,不再言语。
见他不搭理自己,银发男人不满的“啧……”。
他略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看见诸星大搀扶着小舟绎时到达顶峰。
“谁让你碰他的?”
琴酒目光凝聚在小舟绎身上,“小舟绎,你伤到这个地步了吗?”
“……”
小舟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嗯,伤得很重。”
“如果不是诸星君来得及时,也许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他扯了扯嘴角,“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谢谢你诸星君。”
“我很乐意……能帮到你。”
诸星大从善如流地回答道,他替小舟绎掩好被角,侧身靠在墙上,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像是琴酒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们两人自成一体,像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笼罩住他们,倒显得琴酒格格不入;胸口像是被把带刺的刀插入、搅动,琴酒向来引以为豪的理智被这把刀搅得杂乱,徒留下遍地的污浊和不堪。
他不愿、也懒得去猜想小舟绎跟诸星大之间的关系,在无用的方面想太多只会让人变得脆弱和烦躁,但小舟绎总会勾起他无用的情绪。
……太多、太多的,琴酒并不需要的情绪。
可那些无用的东西,是黑泽阵往上攀爬的动力。
组织需要一把利刃,于是黑泽阵褪去所有的外露情感,进而演变成如今的冷面杀手;他辗转于生与死之间,为自己也为爱人寻找喘息之地。
他的爱人被保护得太好,生在这污秽之地也能开出洁白的花朵。
红发少年摘下花,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宣称这是爱情,然后期待黑泽阵也能给予他同样的爱。
琴酒一步步迫近小舟绎,看着红发青年眼中的复杂情绪越来越明显,直至熟悉的爱慕再次涌上,打败其他所有的情感。
爱情。
银发男人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
如果小舟绎的爱情是奉上一切珍惜的东西,那琴酒的爱情便是用占有欲和控制欲制成的龙卷风,将碍眼的东西全部清扫掉。
琴酒掀开被子,速度极快地往小舟绎伤口按去。
如果一次教训不够,那就让他多痛几次。
只要痛得够彻底,他就会知道——
琴酒伸出的手被另一只劲瘦的手抓住,黑色皮夹仿佛能吸纳所有的色彩,露出的腕骨冷白,黑发男人开口道:“不要碰伤口,他会痛。”
“……”
琴酒眯起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戾气,于是发出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地狱的宣告,
“你又是谁?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诸星大,代号莱伊。”
黑发男人给了惊讶的小舟绎一个笑容,“今早刚得到的代号,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
“但你要知道,伤口被按到会痛。”
诸星大语气淡淡的,“不管是小舟绎,还是Gimlet都会痛。”
“……”
诸星大的话让小舟绎愣了许久,他几乎都快忘了呼吸。
氧气的不足使他弓起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琴酒下意识伸出手,想替他顺气,诸星大却更快地扶住小舟绎,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千万次。
“……”
得杀了他。
琴酒想,在他霸占小舟绎之前,杀了他。
他的银发像是淬毒的匕首,泛着不怀好意的光泽。
“诸星君,你先回去吧。”
感受到琴酒的杀意越来越强,小舟绎开始下达逐客令。
好在诸星大并不在意,他温声回应“好”,然后堪称挑衅地看了琴酒一眼,目光凌冽而带着压迫,转身离去。
等到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小舟绎才慢慢地把手放到琴酒手中,他反握住琴酒的手,问道:“你回来是为了调查公安卧底的事吗?”
银发男人冷眼看了看他,强压下怒气,例行询问了一些苏格兰叛变的事宜。
事故详情诸星大早就提交了上去,琴酒在赶回的途中就已了解了大半,这次询问也只是公事公办,心不在焉。
琴酒手指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眼底晦涩不明,说:“是你放走的苏格兰。”
小舟绎点点头。
他本就没想过能瞒住琴酒,如今琴酒直接说出来,反而还让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
琴酒问道,“他也是你的朋友?”
“啊……?”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放走了他?”
小舟绎一愣,下意识反驳:“他不是。”
琴酒似是想起了什么,冰翠的眼睛被怒意填满,在昏暗的房间格外明显。
“小舟绎,你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朋友,多到不惜一次次和组织作对,多到……”
让我厌烦。
他的手指移到伤处,在上面轻轻地抚摸,像是情人的爱抚。
小舟绎却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克制不住颤栗,内心又因琴酒的失控感到丝丝喜悦。
“还有谁是你的朋友,那个戴针织帽的?”
他甚至都不想提起诸星大的名字,琴酒手下使力,满意地看着伤口崩裂,鲜血点点渗透出来。
“你为什么生气?”
“如果你是以琴酒的身份来问我,那你应该把我扔进审讯室,盘问出我放走卧底的理由。”
小舟绎的语气平静,“可你没有告诉组织这件事,你在意的反而是他们与我的关系。”
他不顾流血的伤口,抬手抓住琴酒的发丝,迫使男人弯下身子与自己平视,“琴酒,你在意我所以你会生气。”
“你在吃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尾却轻轻挑起,带着宣战的意味,恰到好处的激起琴酒的战斗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