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血与火+番外(44)
嫉妒?我已经忘记了这种情绪的存在,如果你也有无尽的时光和至高的权力,世上的任何东西都能唾手可得,那么你当然不会嫉妒。嫉妒源于求而不得和攀比,我不需要和爱德华比什么,但是我无法忽视他的恋人,他的歌者,她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几乎不会抵抗吸血鬼的诱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深深爱上了爱德华,甚至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如果黛安娜也是这般单纯就好了,她真的很麻烦。
现在是正午时分,我想她应该在折腾可怜的德米特里。她当然会这样做,这是一个随意使唤沃尔图里强大守卫的绝佳机会,她一定会充分利用我对她的偏爱来完成她的游戏。德米特里一定很想逃跑,或者想给黛安娜喂点安眠药让她一直老实地睡觉,直到我回去。
但他不可能这样做的,德米特里清楚如果黛安娜受到任何伤害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不得不小心伺候着黛安娜。我其实有些同情德米特里,他一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守卫,尽管他和其他成员一样鄙视着人类并对我接近黛安娜一事并不赞同。
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呢?我必须承认在过去几千年里,我同我的家人们一样蔑视人类的生命,他们于我们而言是被豢养的温顺家畜,唯一的价值就是血管中流动的液体,我将他们视为低等的生物,当然只是相对血族而言。因为人类的实际价值远不止于此,只是我们并不在乎罢了。
这是一个复杂的课题,而我不能参透。黛安娜明白我们的真实想法,她似乎并不反对,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应对这样的歧视,那就是把我们当成解闷的工具。
这是不知死活的举动,如果不是因为奥拉族群的势力,她可能已经骨化形销。阿罗会是第一个对她下手的,他担心黛安娜会毁了我,就像她的妹妹毁了马库斯一样。
说到马库斯,我已经懒得转头看他,因为每看他一眼,他那浑身散发的颓丧气息都会让我多一分想死的冲动。我想马库斯可以开发一下他的这个天赋,没准哪天就能像我一样开启气场,我可以让人恐惧,他能直接让人抑郁。
如果黛安娜知道我这个想法一定会被逗笑,她笑的时候喉咙会发出悦耳的咯咯声,身上的气息也会微微变化,闻起来的感觉就像有清风在鼻尖徘徊。
我又开始渴了。离开她之后我花了太多时间想她,这让我一直处在干渴的状态。于是我的能力不受控制地倾泻出来,这打扰到了阿罗的审判,他看了我一眼让我收一收,我显然吓到了那个人类女孩。
有预言能力的爱丽丝?卡伦表示伊莎贝拉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她给阿罗看了未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女孩是这样爱着爱德华,她当然愿意放弃一切和他共度永恒,就像阿罗说的,这是大团圆结局,没人会不开心。
但是爱德华好像不赞成,他认为吸血鬼是被诅咒的生物,所以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放弃灵魂,我在心里嘲笑他的想法,他应该听见了。
爱德华?卡伦虚弱的目光来到了我身上,他对我并没有敌意,相反,他竟然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我,好像我们是同病相怜一样。
他猜中了我的真实想法,这让我很恼火,我希望把他的脑袋打下来踢到沃特拉城钟楼的顶端,阳光照耀下他会成为很好的天然水晶灯,而他的宝贝人类只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阿罗最终放走了他们,我知道他在打着如意算盘,伊莎贝拉的能力很有用,他应该会惦记很久。
我逐渐有些乏味,只想快速解决剩下的事务,我答应过黛安娜周五会回去陪她过生日,我不能迟到。
阿罗意犹未尽地望着卡伦成员们离开的背影,开心得像个收到新裙子的小女生,我烦躁无比,从未觉得身下这件椅子这么不舒适过。
“这真是令人期待,不是吗我的兄弟们?贝拉会变成血族,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阿罗迈着轻快的步子坐回我身边,他的热情令我感到恶心。
“只是可能。”我忍不住泼冷水:“爱德华?卡伦十分抗拒这个决定,他可能不会转变他的歌者。”
阿罗挥舞着双手,在比划着什么:“爱德华深爱着可爱的贝拉,虽然他意志坚定,但他绝对无法做到看着所爱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贝拉是他的命运,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他好像在故意强调着什么,身体朝我这边倾斜,我听见他刺耳的声音,“相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如果换作是你,凯厄斯,我想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
又开始了,在劝我离开黛安娜这件事上,阿罗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他总是见缝插针地向我输送他悲观的看法,同时不忘讥讽我的执着。
我冷声转移话题,“不是还要商讨其他事情吗?时间宝贵,我们应该切入正题。”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难道说你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不想回答这种多余的问题,但阿罗穷追不舍。
“你的家在沃特拉城,凯厄斯,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搬到雅典,如果你不想给罗马尼亚和血猎们可乘之机,你最好和我们团结在一起。”
“我觉得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力,而你也从来不会过问。”
“时局不同了,血猎在密谋复苏,他们冲着我们所有人而来,如果你选择继续沉溺于儿女私情而忽视真正重要的事情,至少也要有个了断,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黛安娜的归属问题了。”
阿罗的措辞令我极其不适,他将黛安娜当作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这彻底激怒了我。
“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决定!”
阿罗语气平和,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恼怒,他反常的认真态度令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而他则理所应当地站在大家长的位置上对我进行说教。
“凯厄斯,你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劝你回头,但是至少让我们一起解决问题,想想马库斯吧,你忍心看我有两个支离破碎的兄弟吗?”
马库斯像是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一样,他如同一个惨死过后被制成标本的尸体,目光呆滞又饱含哀伤。
他的存在对于阿罗来说是一个长鸣的警钟,时刻提醒着阿罗,提醒他血族的致命弱点。
但我不是马库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绝不可能落得他那样的结局。
“我没有问题需要你们解决。”
阿罗立刻反问:“如果真的这样,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打算什么时候转变黛安娜吗?我可以准备一个欢迎仪式。”
“很快。”我撒谎了。
阿罗太了解我了,我们根本没法不对彼此坦诚,我就算说出世界上最精妙绝伦的谎言都会被他识破,反之也一样。
“别鬼扯了凯厄斯,你根本没打算转变她是不是?你什么计划也没有,不如说你一直在被黛安娜牵着鼻子走,你可以将问题简单化的。”
“你说得好像这一切很容易一样。”我认为阿罗在痴人说梦。
简单化?我如果能简单粗暴地将这件事解决了我又为什么拖到现在?直截了当的方法我瞬间就可以想到数十个,但那有什么用?没有黛安娜的配合,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阿罗慢悠悠地开始唠叨个没完,“那让我们假设一下,假如黛安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的身后没有奥拉族群,你会选择转化她吗?”
这椅子越来越膈应,它就像一个禁锢我的刑具,我真想站起来将它砸个粉碎。
“你当然不会,因为吸血鬼的毒会锁住一个人的灵魂和记忆,你咬了黛安娜,她就会想起自己作为爱葛妮丝的过去,而这不是你所希望的。”
天窗投下的日光在大厅中央画了一个完美的圆,这时有一些鸟从上空飞过,它们打下来的影子侵蚀着这份完美,就连石砖上的花纹也变得丑陋不堪,我想燃一把火烧了这块残缺的阳光,连同阿罗和他的大脑。